离元旦还有九天,虽然没有大型庆祝活动,可上京城的家家户户,依旧是喜气洋洋的置办年货。
毕竟要迎接的是新的一年,皇帝如何对他们来说太过于遥远,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还不能有个放松的时候?
对此赵崇是深有感触,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坤宁宫里的礼品,一茬接一茬的来。
最不懂事的大臣都知道,得趁着这个时候讨好一下未来的天子,刘姿婵肚子里的龙种!
腊月二十一这天,陈拱赶了一个日头高照的时候,精精神神的来了坤宁宫,亲自为刘姿婵号脉,送上今年最后的祝福。
“娘娘,身体养的不错,孩儿的胎心也挺有力的!”陈拱说着说着,神情突然变得古怪了一些。
除了刘姿婵,也就只有赵崇在场,其他人都被赶出去了。
“没事儿吧,老祖宗?”赵崇有些不安的问道,毕竟他自己不懂医术。
老话说的好,不怕中医皱眉,就怕中医叹气。陈拱眼前这副模样,跟要叹气也没什么区别。
可下一刻,陈拱确实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你这混小子,滚出去!”
赵崇听他这么一骂,反而知道没事,乐乐呵呵的出去,心甘情愿的接替了蔡袁,守在门口。
寝宫里,陈拱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娘娘,有些事儿呀,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就过去了。”
“老奴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些年头,最近您还是尽量和赵崇少接触一些,他身边那么多人,难免有人已经看出端倪,就等着那一下子呢。”
刘姿婵听明白了,这估计是在提醒她和赵崇的关系,也就是碰上了陈拱,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太监,今日还有没有刘姿婵和赵崇这两条命,大概率是没有!
“多谢陈公公!”刘姿婵这一声谢,道的是诚心实意。
陈拱摇了摇头,上上下下打量刘姿婵一番,站起身问了她一个问题。
“娘娘,先帝殡天那会,在御厨房的时候,您知道咱家为什么要撒谎吗?”
“不是因为天下……”
话还没说出去,刘姿婵就又收了回来,如果是因为这两个字,陈拱肯定不会特意提起。
果然,陈拱摇摇头,轻声留下三个字。
“他姓赵!”
没有人知道陈拱和刘姿婵谈了一点什么,赵崇不是个好奇宝宝,人跟人之间相处,总得有些秘密。
他只知道从这一天开始,刘姿婵若有若无的在避着自己!赵崇问为什么,刘姿婵也没瞒着他,把陈拱前边说的那些话都讲给他听。
赵崇听了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身便把蔡袁招过来,让他去给赵红英和冯淑慧查了一则消息过去:全力搜集城中的各种小道消息和谣言,务必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尝试查找一下来源。
有枣没枣,先打上两杆子再说。
陈拱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空穴来风。而这种消息只能是从宫外传进来的,宫里没人有这个胆子,敢造赵崇的谣。
不过这个事儿倒不急,蔡袁离开一会儿,赵崇又到坤宁宫的门口,找上了石凉。
这家伙自从投诚以来,他自己这里从来不刷一刷存在感,想起来的时候赵崇找他聊一聊,想不起来的时候他就像个门神一样,准时准点的立在那儿。
“石统领,元旦也不休沐?”
石凉撇他一眼,故作言辞义正的说着开玩笑的话,“哪里能有赵大总管来的轻松,卑职就是个天生的劳碌命。”
赵崇呵呵一笑,并没放在心里,石凉这家伙认识久了也就知道了,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他还没开口回应,石凉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父亲跟着苏勇将军出征去了,现在的石家,不喜欢我的人大有人在,我又何必回去自讨没趣。”
这就对了!
赵崇还说呢,最近这家伙天天在这儿呆着,豪门大族的恩怨情仇,无非就是为了一点政治资源,要么就是财富。
“石统领,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就是守着个金山在要饭,知不知道?”赵崇心中一动,就想道了一个点子,也没给石凉卖什么关子,直接就说了出来,“本座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以你的身手以你的家世背景,想要加入锦衣卫谋个一官半职,还不是轻轻松松?”
锦衣卫虽然不怎么收世家子弟,可那也得看是谁介绍过来的。赵崇亲自开口,没有拿不下的道理。
石凉一听,先是沉默,而后点点头,竟然没有反驳,反而顺着赵崇给的杆子就爬了上来,“既然指挥使如此盛情难却,卑职也只好接受!”
“你……”赵崇伸出一个食指,指着石凉,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好的不坏,学坏的,从哪儿学的这臭毛病!
“好!回头找人给你录进去,先背个百户的身份吧,想上千户等来年再说!”
说完,赵崇就没好气的转身离去!
他没注意到,石凉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眼神清澈而又真诚。石凉刚才给赵崇说的,并不是推诿之语,如今的石家,随着父亲的离去,的确有些容不下他!
而在皇宫里,随着和赵崇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