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从我的来历,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再到马嫚姐玩牌输钱,我如何要回钱,她如何被人欺骗,我如何千辛万苦地在人海里寻找,终于在最后关头找到挑夫,将人带回来,我一股脑儿全交代了。
听我说完,马三少爷沉吟良久,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反复念着我的名字,梁冻、梁冻。
“梁冻。我没有在冻肉厂见过你。”
“三爷是大人物,哪能记得我这样的小角色。”我谦逊地回答。
马三少爷点点头:“好,我现在记住了。”
他问:“我问你,光瞎子让你去找人,你找到以后,为什么不把人交给光瞎子?”
我说:“我如果把人交给他,他轻则可以为难马嫚姐,让嫚姐为难。重则他有可能以此到处宣传,中伤马家的脸面!”
他冷笑:“马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维护?”
我就事论事地说:“光瞎子是个下三烂。他叫人砸了我家的所有玻璃,在我门口堆垃圾,把我家大门砍得稀烂。他什么破事他都干得出来。我如果把人交给他,对你没好处,对我当然也没好处。三少爷说得不错,这事这样办,也是为我自己。”
马三少爷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多变化,但他那深邃的瞳孔中,似乎藏有着瞬息万变的推演。
他和大姐的关系并不好,因为他一直看不起光瞎子。
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废人,也配做他这么多年姐夫?
大姐坚持不和他离婚,就是在给整个马家抹黑!
所以挑夫送到了他手里,恰好可以成为他和大姐谈判的筹码。
“你想从我这里要走什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
马三少爷点点头:“说出你的问题吧。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我深思熟虑,一字一字问:“我想知道:冻肉厂这片天,有没有可能翻天?”
马三少爷深吸一口气,重新审视起我。
冻肉厂对我这种土生土长的小混混来说,意义太过重大。
从利益角度上来说,冻肉厂这种孤悬在外的小镇,并不是城里地盘那样的肥肉。
根本毫不起眼!
但是,这地方,对马家也是意义很重大的。
这毕竟是他家族所在。
光瞎子再是不成器的废物,那至少也是半个马家的人!
至少也是一条最合适的看门狗!
变天?
这个想法在马三少爷的脑海中闪过,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他二度沉吟良久,手指轻轻敲打着车门把手。
有节奏的“嗒嗒”声。
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我的心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三个月。”
他终于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伸出三个指头。
像是在给我下达最后的通牒,“这三个月,光瞎子不会主动找你们任何麻烦。三个月一到,如果你能翻天,你就翻给我看看!”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向我。
“冻肉厂地方不大。但是地理位置特殊,对我们马家意义非凡。
你不要指望我、或者任何势力插手冻肉厂的事。
你说你认识骆驼。
我实话告诉你,骆驼势力比光瞎子强上十倍。
但冻肉厂的事,我谅他不敢掺和!
同理。
你在外面找任何大哥,只要是稍微有点实力的,江湖上有点名堂的。
都不可能到冻肉厂来帮你。
到时候能帮到你的,只有你自己。”
马三少爷这番话,狂妄至极。
简直完全颠覆了我对冻肉厂、对马家实力的认知。
马三少爷顿了顿。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的话你清楚了吧?这个天,你还要不要翻?”
这一刻,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马三少爷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回应他:“三少爷,这个天,我翻定了!”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ok,你下车吧。”
马三少爷摇下车窗,“把人塞我后备箱。”
“是!”
随着一声干脆的应答,挑夫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行李,被粗暴地扔进他那辆豪华宾士的后备箱中。
车子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随即绝尘而去,留下的只有我们兄弟几个面面相觑。
胖子第一个冲上来,他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语气里满是担忧:“我靠,你没缺胳膊少腿吧?刚才你在车里的时候,可担心死我了!”
飞砣眉头紧锁,心事重重:“我们千辛万苦抓到的人,这么痛快地给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宛咪咪带着一丝猥琐的笑意:“冻少,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屁眼交易?他给你多少好处?”
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之后,全都木然地愣在原地,仿佛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