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我的声音如同寒冰。
冷冽而坚定。
光瞎子脸上的肉抽了抽。
他慢慢凑到我的面前,我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他满嘴的臭气喷在我的脸上,让人几欲作呕。
“小子,冻肉厂现在是你说了算了?老子还没给你判刑,你自己就跳出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嘲讽。
我直视他的双眼,毫不退让:“光哥,就算把我们四个的皮都扒了,送到肠衣厂去包香肠,那又怎么样?真正该死的那根挑夫的香肠,不还是好好地在外面蹦跶?”
旁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小祖宗一样的看着我!
谁不知道光瞎子头顶的绿帽子,可以说是他现在的逆鳞!
谁也不能碰!
说也不能说!
我竟然还敢当着他和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绝对是自寻死路!
光瞎子的胡子气得翘了起来。
茶色墨镜下,一只狗眼一动不动,露着死气。另一只狗眼,却射出要杀人的光芒。
紧接着,他猛然挥出一拳。
“砰——!”直接重重打在我的脸上。
我感觉下巴仿佛失去了直觉。整个人被这股怪力掀翻,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给我打!狠狠的打!把他给我废了!”他愤然下令,层层加码!
“都他妈别动!”
我爬起来,跳到球场更高一级看台上,指着他怒吼。
“光哥,老子本是冻肉厂年轻一辈第一忠臣!
奶奶的炉锅,却要被你这个缩头乌龟废了!
碰上你这么没骨气的老大,老子做鬼都死不瞑目!
你他妈太让我失望了!”
全场鸦雀无声。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在等待光瞎子的反应。
跟着光瞎子的那帮老流氓,在冻肉厂横行霸道。
从来没有人敢像我这样当众对光瞎子这么不客气!
这就像是鱼到了砧板上,还嚣张地喊着:“赶紧给老子把油烧到八分热!!”
连吴胖子和飞砣都被我镇住了。
他们想破头也不知道,我突然说出这番话,除了激怒光瞎子让他打我们更狠之外,还有什么用!?
光瞎子被我气笑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他妈是我冻肉厂第一忠臣?就凭你这张嘴,你也配?”
我直视着他,声音坚定:“现在全世界知道挑夫长什么样的人,除了嫂子,就我们兄弟几个!嫂子有可能帮你满世界去找挑夫吗?
不可能吧!
所以,这世上能帮你找到挑夫的,就只有我们!”
我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你要是心甘情愿想当一辈子的绿毛龟,就把我们兄弟废了!
我们是无名之辈,被你打成残废,天天在地上爬,那有什么关系?
而你光瞎子呢?
呵呵,既然心甘情愿当乌龟,那以后就没人叫你光瞎子啦!
别人都会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光绿龟!”
我冷笑一声,指着自己浑身的伤,“我不是冻肉厂第一忠臣,还有谁是?
你以为我们昨天晚上没回来是去哪里了?
还不是帮忙到处去打探挑夫的下落?
你回头看看,你那帮兄弟,有哪一个有我这么义气?冒着挨打在外面找挑夫的消息!
你倒是睁大眼好好看看!!”
说到最后,我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眼眶一红,声音带着哽咽:“我们之所以回来,就是相信你光哥,是明辨是非的人!
肯定不会现在就把气洒在我这冻肉厂第一忠臣身上!
我们就是要来跟你说清楚,我和兄弟几个,会拼了老命也帮你把挑夫给找出来!”
我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坚定,摆出一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凄凉。
把众人一身的伤,都归结成为帮光瞎子找人,摘他的绿帽子。
顿时高光打在我的脸上,我个头都伟大起来。
光瞎子就那么愣在原地。
我看不清他茶色墨镜下,眼珠究竟是怎么转的。
不得不说,我这几句话说的半真半假,确实是存在几分合理性和可信度的。
若不是出去打探消息,怎么会一身的伤回来?
若是还有第二个义气的,怎么没人去外面像我们这么努力的找挑夫呢?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光瞎子的反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仿佛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引发一场爆炸。
那帮老流氓眼神看着我十分不善。
就像在说:就我这股冲劲,出去说错话得罪人,被人打,太该了!
我说:“光哥,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鞠躬尽瘁,一定帮你把挑夫找回来!”
这时,要是有人配合,上去给他劝几句。
他一定答应。
我一个劲地悄悄给欧阳疯递眼神。
他就像瞎了一样,明明看到了,却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可能是被我刚才夸张的举动所震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