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泡沫般的美梦瞬间被戳破了,傅行简温润的笑意一窒,手指摩挲腰间的穗和挂坠,猩红色颜色格外显眼,和他人一样的张牙舞爪。
男人视线残忍的如同一把插过的尖刀,已经透出令人胆寒的森白锋芒,对上裴知微不屈的眼神。
女孩唇角上还带着被自己啃咬出来的痕迹,看上去格外可怜,伤口处隐隐透出血迹的颜色。
傅行简手指轻轻的触碰上去:“再说一遍,表妹我的脾气不是很好,你最好思考好了再说话。”
这番话带着浓重的威胁气息,裴知微心中惊慌不已,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自己的胸腔中跳出来,可很快她强行使自己平静下来。
裴知微大脑疯狂地思考,余光瞟到自己的处境,还有被拷着的手,在现在这个情形下激怒表哥本就是一个极其愚蠢的行为。
这男人连轻薄自己的举动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女孩可怜兮兮地咬紧下唇,哀声凄婉道:“表哥我害怕我害怕,你每次见到我都贬低我,还说我不知廉耻,我害怕你”
说着两只嫩笋似的手放在傅行简的手臂上,一双美眸充满泪水,哀求地晃了晃:“表哥你不要这样对我。”
傅行简漆黑的视线一直笼罩在女孩的身上,吓得她根本就不敢对视上去,索性将脑袋埋在他胸膛上,泪水刷刷地往下流,险些哭晕过去。
傅行简看见这样的女孩,这样可怜哀求的女孩,很难不心软,何况她性子本就柔弱可怜,在尚书府也无长辈什么帮扶,生活本就艰辛。
他仔细想来,自己的举动确实太过鲁莽了,可他着实被刺红眼了,一心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三心二意的小骗子,这个不知忠贞的小骗子。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濡湿痕迹,傅行简心疼的将女孩揽在怀中,大手不停地轻拍表妹后背。
“表妹你别和楼廷文相处好不好。”
裴知微精致的眉头蹙起,有些恼怒,但还是细声细气道:“表哥,可是舅舅祖母还有楼夫人都知道了,眼下我贸然拒绝和冷待,你是想让所有人戳我的脊梁骨吗?”
何况这男人惯是会骗人的,从来都只拿自己当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竟还想让自己做妾,想到这,裴知微是恨惨了他。
但却又不免悲哀起来,女儿家的命运像是浮萍一样,各处漂浮却无法落根,甚至还要被强迫,她甚至不敢想这件事情让舅母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傅行简刚刚好起来的情绪瞬间跌宕,浓密的黑眉皱着:“你管那些人的看法做什么,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裴知微立马从表哥怀中挣扎起身,背过身不看人,默默地擦拭眼泪,哽咽道:“表哥身份贵重,谁敢在你面前说,可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孤女,谁都能踩我一脚。”
傅行简瞧见女孩清瘦的背影,叹气道:“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表哥公务繁忙,难道管得了所有人的嘴。”
他强行将人转了一周,看向表妹红彤彤的眼眶,心疼地揉了揉,这也太像个小兔子,嗓音温柔几分:“那你想怎么样。”
“和楼公子继续相处。”
傅行简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眯起来:“表妹莫不是在耍我,还是你仍放不下楼廷文想和他双宿双飞。”
她被逼到崩溃又绝望地大声道:“就算不行,也要找个理由拒绝吧。”嗓音隐隐在破音边缘徘徊。
“更何况本就是你强迫我的,你还占我便宜。”裴知微几乎是羞愤地说出这番话,珠泪滚滚。
傅行简被吓到,也害怕将人欺负坏了,只能强忍内心的占有欲,安抚性地摸摸脸颊,从怀中掏出一根帕子给女孩擦拭眼泪。
“别哭了,当心眼睛哭坏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你和楼廷文之间必须要保持距离。”
语调上扬,噙着一丝危险气息:“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之间有一丝一毫的越矩,我定不会轻饶。”
裴知微安心地点头,总算满意了,但心中知晓一定要快点将二人的婚事提上日程,时间越久就越可能发生变数,何况表哥本就是阴晴不定的性子。
傅行简现在是真满意了,怀中抱着日思夜想不知多久的女孩,感受到这人清浅的呼吸,他像是喝了酒一般的沉醉了。
甚至觉得表妹之前是年纪小不懂事,容易被这些男人哄骗,只要自己多加管教,二人日后定会长相厮守的。
在马车上,裴知微难堪地被表哥占尽各种便宜,嘴唇是亲了又亲,就连脖子和手腕上都被磨出红痕了,一看就被人疼爱许久,依依不舍的模样。
宴会快散的时候,他总算叫人驱车回府了,裴知微悬挂着的心落下些,正襟危坐在床榻的最边上,傅行简则是懒洋洋地支着脑袋看她,越看越满意。
难怪陛下总要他成亲,有了心上人竟是这般的幸福。
二人并行在尚书府内,傅行简站立在外侧,为女孩挡去寒冷的风,将她脖颈处都围了一圈狐狸皮毛,这东西他得了好久了,一直想送给表妹。
直到了院落,裴知微发觉这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想法,不禁心生害怕,好在所住宅院偏僻,现在没什么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