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他刚刚问完这句话的瞬间,天空之中骤然响起了一声清脆嘹亮的凤鸣之声,紧接着便是一缕缕青色的烟雾如同一支利箭般直冲云霄。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青烟袅袅升起之处,正是上荷村的方向。毫无疑问,这是相月山的弟子正在向他们发送信号,意味着已经验出了混入其中的白榆人。
就在众人尚未回过神之际,一连串的信号接二连三地在空中骤然炸响!那尖锐刺耳的鸣叫声瞬间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震得人们耳膜嗡嗡作响。刺鼻的信号烟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一层厚重的烟雾帷幕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眨眼之间,半边天空已然被染成了浓郁的绿色,宛如一片神秘莫测的碧绿海洋。
许歆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上空那不断闪烁的绿光,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如此之多……”她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仿佛眼前所见已经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一旁的江挽赶忙伸手扯下蒙住眼睛的白色纱布,目光惊愕地朝着信号升起的方向望去。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里藏匿的白瑜人数量居然比前两年在东宁城所隐藏的还要多出许多!
忽然间,又是一声清脆嘹亮的凤鸣声划破长空传来!紧接着,一道突兀的红色烟雾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从地面拔地而起,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冲向天际。而这种鲜艳夺目的红色,则代表着有人闯出了上荷村的结界。
此时,沈亦行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在傅霖耳边悠悠响起:“是柳春和,还是方景明呢?”他的语气平静如水,仿佛此处所发生的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冬苓呢!”许歆焦急地呼喊着,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周围的同门师兄弟们,然而无论怎么寻找,都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许歆心中暗自懊恼,同时也越发担心起来。
一旁的秦在锦注意到许歆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动。从她那急切而又真实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在为冬苓的安危感到忧虑。于是,秦在锦轻声开口道:“她……同齐明待在一起,目前应该还在上荷。”
听闻此言,许歆高悬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整个人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毕竟齐明的修为远在她之上,如果有他陪在冬苓身边,想必冬苓一定不会遭遇什么危险。想到此处,许歆稍微定了定神,然后伸手一招,只见一把古琴凭空浮现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此琴名为流火,琴身通体火红,犹如燃烧的烈焰一般夺目。许歆轻轻将其放在桌上,那纤细白皙的指尖缓缓搭在了琴弦之上,稍一用力,便是一阵清脆悦耳的琴音流淌而出。然而,与这美妙琴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中竟蕴含着丝丝杀伐之意,令人闻之胆寒。
虽然流火所发出的琴音并不算大,但奇怪的是,驻守在春平的相月山弟子们却都能够清晰地听见。这琴音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军令,传达给每一个人这样一个信息:不论因果,格杀勿论!
当沈亦行看到江挽不知何时竟然摘下了脸上的白纱时,眉头微皱,朝着江挽走去,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条白纱,替她重新系好。可是,江挽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巧妙地避开了沈亦行伸过来的手。
此刻的江挽满脸警惕之色,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同看待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充满了戒备和疏离。
这一眼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沈亦行的心窝。他原本伸向空中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半晌都无法动弹分毫。
“亦行。”许歆下达完指令之后,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这边,恰好目睹了眼前这令人费解的一幕。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狐疑,对于沈亦行和江挽之间的关系感到十分诧异。要知道,她从来没听沈亦行提及过江挽这个人,也从未听闻他们俩之间存在任何交集。然而此刻,沈亦行望向江挽的眼神却丝毫不见生疏,反倒透着一种熟悉之感,宛如相识已久的……恋人!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许歆便立刻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从江挽看向沈亦行的眼神来看,非但没有半分柔情蜜意,甚至还隐隐带着些许敌意。想到这里,许歆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假想敌应该仍旧只有秦念淑一个人而已。不过倒也无所谓,反正秦念淑明年就要嫁给萧旻了。
许歆缓缓收起手中的流火,仪态万千地朝这边走来。她纤细腰肢上那枚精美的玉兰花玉坠,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着,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待走到近处时,江挽终于得以看清那玉坠的模样。也许是因为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时间过去了很久,许歆察觉到了江挽的目光,面露疑惑之色,轻声问道:“三阁主为何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玉坠呢?”
“这玉坠,从何而来?”
许歆乍一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随口解释道:“此玉坠乃相月山历代家主相传之信物,不过只是家父提早交付于我而已。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然而,面对许歆的回答,江挽却似乎并无深究之意,仅仅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原来如此,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