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嫦儿这话说完,不止杨翠花,便是连她从娘家搬来给她摇旗呐喊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齐齐都惊了。
死后婚配的事,民间一直都是有的,民不举官不究。
但要是活活将人打死了再去配,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是谋财害命啊!都不是蹲大狱这么简单,严重了是要砍头的。
七大姑八大姨们面面相觑,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杨翠花就更加了,呛进嘴里的水都忘了吐,足足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急急反驳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自己运气不好摔伤了脑袋,别想往我们头上赖。”
她虽然一整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越凶越有理。
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眸光也乱飞,压根不敢对上林嫦儿的。
这副表现,林嫦儿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原本她手上是没有证据的,但她也想不出来,除了他们还有韩越还有谁会想着这么恶毒的路数的。
加上原主濒危的时候,林家人的反应,以及小金鱼当时从他们那里听到的话。
现在再结合杨翠花的表现,便八九不离十了。
可惜她刚穿过来那会儿,兵荒马乱的,原主留给她的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就十分模糊,才叫他们逍遥法外。
而今事情过去那么久,再要追查起来,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这是不是也可以算在吃绝户上?
眼下林缺德就在县衙大狱关着,也不知道裴叔有没有法子让他的朋友帮着吓一吓林缺德。
林缺德那混账玩意儿,也就是窝里横,去到外面怂的很。
这么想着,林嫦儿扯了扯嘴角,阴恻恻的看着杨翠花,带着点威胁的意味道:“是不是赖在你们家头上,你自己心里清楚。”
“有句话说的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坏事做多了,一时侥幸,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既然你们林家跟那吸血蚂蟥似得赖在我身上甩不掉,那我也不甩了,不就是谁狠谁赖,谁有理吗?来呀,谁怕谁啊!我这个人没什么其他毛病,就是记仇,从今天开始,你们全家最好每时每刻都给我睁大眼别松懈……”
杨翠花原本就因为被她点破之前瞒下的龌蹉心思而乱了心神,眼下又被林嫦儿这么盯着,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杨翠花哆哆嗦嗦支起身来,手脚并用爬回她那七大姑八大姨身边,抓着其中一人的裤脚,仿佛就有了靠山似得。
颤着声指控说:“姑妈,姨母,你们都看到了,这个林嫦儿,她就是魔鬼,她简直……啊……什么东西,谁泼我水……”
“不是啊,不是水,温的,什么东西?”
“看后面。”
杨翠花控诉到一半,头顶又浇下来什么东西,她那什么姑妈跟姨母也被兜头浇了一脸。
一群人原本还疑惑是什么东西,直到有人提醒后面。
众人抬头,就见顾家围墙上,站着几个小团子,正对着她们嘘嘘。
林嫦儿也闻声看过去,看到是小满,小牛,小山,小树,大头几个。
其中顾小满最皮,一边站在墙头上撒野,一边还朝底下的人叫嚣,“欺负我婶婶,吃屎吧你们!”
林嫦儿忍着笑,场面有些不堪入目,却极其解气。
气的杨翠花几个跳着伸手想去教训几个小的。
可她们压根够不着,只能气的在墙角下破口大骂。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给老娘下来。”
“顾家的,你们家里人都是死的吗?放任野孩子爬人头顶撒尿。”
“断子绝孙的东西,下来。”
顾小满跟林嫦儿待久了,早不是从前那个胆小的小包子了。
她们越是急得跳脚,他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也不理会她们骂了什么,反而是朝她们做鬼脸,“略略略,够不着,够不着,有本事你上来呀!”
激的杨翠花几个遭了灾的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可又无可奈何。
但到底是气不过,就站在墙根下继续跟几个小的对骂。
林嫦儿扶着额,很努力才没笑出声。
又想,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出的主意,倒是没看见小金鱼,顾四郎周礼徐棍儿几个,小金鱼林嫦儿是知道的,这孩子早慧,肯定是放不开。
至于顾四郎跟周礼徐棍儿,总归是年纪大一些,没跟几个小的这么放肆了。
她正这么想着呢!
就见小金鱼几个也爬上了墙头上,几人合力抬着只木桶。
也不知道是谁骂了声,“天天就知道骂街,好好洗洗嘴吧,泼妇。”
然后那木桶被抬起,哗啦一声,黄色的液体兜头浇了墙根底下的几个妇人一身。
旋即,墙根下响起震彻云霄的嚎叫。
最后,杨翠花跟她的泼妇团,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她们一走,顾家的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一群孩子从里面冲出来。
有喊“婶婶”的,有喊“娘”的,还有喊“嫂嫂”的,只无一例外的,全围着林嫦儿转。
顾小满还一副邀功的表情问她,“婶婶,小满腻害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