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直接把此事告知老夫,就不担心老夫告密,老夫听说大殿下对郡主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你和他。”
女子立在那,身上暗沉的黑衣在严洲眼中像是变了颜色,是浴火重生的光彩。
严霆闷笑几声又引发了几声咳嗽,他视线掠过她落在扶桑身上:“那日还未好好感谢扶桑侍卫的救命之恩。”
扶桑不语,若不是涉及到王妃和郡主,他才不愿搭理这种老狐狸,更别说救他了。
“郡主现如今的模样倒是和小柳大人如出一辙。”
许是听到他人提起自己的夫君,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柔情。
严霆看在眼里只觉得十分感叹,如果他说皇家多出痴情种外人不知会不会信,不论是容王,淮南王抑或是现在的皇上,又或是太子妃容王妃等等。
只道是孽缘。
“小柳大人是个难得的好男儿。”
“要你说,本郡主最是清楚不过了。”
不像旁人含蓄谦让,女子嘴角含笑大大方方的应了他的话。
“你别以为夸我夫君几句,我就会放过你。”
和这位郡主不适合拐弯抹角,严霆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简单的动作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许长宁微微皱眉但一句话没说,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严霆掀开身下一层层厚厚的被褥,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严洲疑惑的看着这一幕,他爹最近昏迷都是他一个人亲力亲为,包括换床单被褥这件事,可那时他并没有看见被褥下有东西啊。
难不成爹是故意装昏迷?!
“郡主可保我严家上下的平安?”
“我没那么大能耐。”
她边说边让开身子,示意严霆看她身后的扶桑。
严霆眸光一闪,倒是没在继续纠缠她而是看向身后之人:“扶桑侍卫,老夫只求一死,王爷能否保我严府上下的平安。”
扶桑定定的看着他,上前接过严霆手中的物件:“只要严大人给的是有用的消息,容王府必定会保严家上下的性命。”
严霆像是身上卸了块巨石,知道秘密的人日日不得安宁,吃不好睡不好总担心有一天被人发现灭口,如今走到这一步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可怕。
许长宁没有去看布包里的东西是什么,很多消息在太子妃死前她就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严洲见他们说完了走上前给许长宁行了一礼:“郡主医术高超,严洲想请郡主为我父亲医治,不管多少诊金我都愿意出!”
严霆闭上了眼,他知道洲儿不愿接受他即将死去的事实,就算郡主为他医治他还是要死的,那个人容不下他。
许长宁看着严洲脸上认真的神情,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面对这么一个真心关心父亲的人她说不出你很愚蠢的话,只得沉默。
“洲儿莫要为难郡主。”
“爹!”
严洲听到他爹说的那句只求一死,他知道那个人要爹死爹就必须死,可他身为人子,如何能看着年迈的爹背负着骂名死去啊。
现在世人都是如何说他爹的?
说他沽名钓誉,说他愧对祖先,说他愧对太上皇皇上对他的信赖,说他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世人崇尚读书人,是因为他们高风亮节,不屈于世俗之下,可偏偏身为太子老师的严大人却私下干着赌坊这种勾当,要知道这些年在赌坊中倾家荡产的人不少,还不起银两的人被剁了手的人更不少。严大人此举简直是侮辱了读书人!
这些日子出门采买的严家仆人获得的待遇不再是以礼相待,而是人人用那种嫌弃的眼神扫视着。
北风裹挟着雪花在空中打着旋,湖水冻结成冰,屋檐下化了的雪水经过一夜的时间便冻成了一道道锋利的冰刃,下人们拿着棍子站在远处把冰刃不断的打落,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屋中传出一声悲戚的喊声:“爹啊!”
严霆死了,死在一个白茫茫的大雪日。
曾经人人尊敬的太子太师落下了神坛,前来拜祭的人寥寥无几,严洲麻木的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燃烧后的灰烬飘在四周,严家子嗣个个哭的太阳穴都痛。
“都说人走茶凉,祖父生前那么多好友竟没有一个前来拜祭的!”
一少年呜咽道。
另一人抹了把泪,眼中迸发出恨意:“祖父是被冤枉的,他们凭什么这么骂祖父!”
一时间安静的灵堂变得嘈杂一片,有人开了口其余人便也不再忍了,边哭边骂出心中的不平,混乱的场面俨然快要压制不住。
“够了!”
严洲的声音沉闷又压抑,听的众人浑身一震望了过来。
“父亲在时是如何教导你们的,有些话该不该说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他看向几个庶弟,语气少有的强硬:“爹已经死了,好好送爹最后一程。”
门房急匆匆的前来禀告说皇上来了,严洲眉头一拧,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众人:“除非你们想死,不然都给我把嘴闭紧。”
皇上顾念太子太师曾教导自己的恩情,在严霆作出这等事后还是亲自前来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