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将酒缸里的桑葚酒过滤到一个小坛子里,这样的小缸正好能装两坛子。
又下了两天雨,难得有片刻停歇。
张信水背着两小坛子酒和张知出发往县城去,因为张老头觉得水牛农忙几天累着了,舍不得它再干活,父子两人依旧坐船去。
“姐……姐……”
几个月不见,黄大郎的闺女已经会开口说话了,小胖手拉着张知的袖子,嘴里笑个不停,不时有口水从嘴角流下来。
胡氏有些拘谨,赶忙将小闺女的手拽下来,别把人衣服弄脏了。
今天,张知穿了一身新衣服,上身嫩黄色交领短襦,下身草绿色长裙,都是绸布做的,头上梳了两个小包包,别着精致的粉红色簪花,配上通身的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呢!
张知从腰间的荷包里翻出一块银角子递给小姑娘,“取名字了吗?”
胡氏连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
小丫头紧紧抓着银角子不撒手,“姐姐!姐姐!”
张知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细嫩的脸颊,“她都叫我姐姐了,自然是要给见面礼的,胡婶子,快别客气了。”
“多谢姑娘。”胡氏站起身福了一礼,“我们还没给取大名,一直叫她小荷花。”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这小名就很好。”张知点点头赞道,看着小丫头红扑扑的脸蛋,就知道黄大郎夫妇把她照顾得很好。
胡氏听得直笑,她怀里的小荷花看着娘亲笑,她也跟着笑个不停。
一路上都是小荷花“咯咯咯”的欢快笑声,到了县城,张信水牵着张知的手,走到来福酒楼门口,恰好碰上在门口送客的王掌柜。
王掌柜看见父女俩,他快步走到张知跟前,道:“哎呦,信水兄弟,张小娘子,我正准备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却先一步过来了,走,咱去楼上包间聊。”
王掌柜吩咐小二上茶,他引着张知父女俩上了二楼。
张知大致看了几眼,原来这个时代已经坐高椅了吗?
张信水将张知抱到椅子上,她的两条腿悬在半空中。
张知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谈生意还是要在自己的主场,她现在这样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张知正了正身子,说道:“王叔,好久不见,越发富贵了!”
瞅瞅那下巴,又多了一层,一看酒楼生意就很好,不然怎么说心宽体胖呢?
“张小娘子也更贵气了!”王掌柜笑哈哈地摸了摸胡子,“我正准备找你们商量,以后县城酒楼能不能再多提供一些皮蛋?你们也见着了,我这门口排队的人,都是等着吃皮蛋的。”
张知从窗边望着楼下那一长串的队伍,这些都是为了皮蛋而来?能轮到三分之一的人就不错了!
现在作坊已经开工了,每天能生产不少皮蛋,张知就松口道:“王叔,那我每天再给你增加三百个怎么样?若是卖不完可不能赖我哦~”
王掌柜心中大喜,忙说道:“太好了,只有不够卖的,哪有卖不完啊……”
说着,他就喊着小二拿纸笔来,重新拟定一个契约。
张知抬手阻止王掌柜的动作,“王叔,先不急,我今天带了别的东西来,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王掌柜眼睛一亮,能让张知送上门来的东西,必然不简单,忙不迭地说道:“你带来的,肯定是好东西,快给我瞧瞧。”
一直坐在边上默默无闻的张信水从背篓里拿出一坛子酒,在桌子上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桑葚酒递给王掌柜。
又发酵了两天,酒香味更明显了。
王掌柜小小地抿了一口,桑葚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口腔,后面细品慢慢返上来的绵密酒味又冲淡了果子的味道,无论是丰富的层次还是香味留存的时间,都让他在品尝的过程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满足和愉悦。
不知不觉,一茶杯的桑葚酒就见底了。
王掌柜当即说道:“这酒真不错,老少皆宜,张小娘子,我给你个实在价,这样两斤一坛的,我给你两百文如何?”
张知没想到,王掌柜直接给了一个理想价格,自然没有异议了。
“我没问题,不过,这酒我也没有多少,我只能每个月给你提供五十坛。”
“可以,正好我一个月去拉一次。不过,你得保证这个月十五之前给我一批。”王掌柜有些心急的说道。
他记得县令夫人每年六月底都会在县里举办赏荷宴,一群贵妇人坐在一起怎能没有酒?这桑葚果酒不就正好?
两人很快签订了契约。
契约中规定了此酒不得售卖于他人,但王掌柜也承诺,如果桑葚酒产量不足,可以提前一个月通知,契约可以暂时中断。
桑葚酒这么容易卖了出去,张信水和张知都不想在县城浪费时间,拒绝了王掌柜的留饭,急匆匆地往回赶。
看看天上黑压压的云朵,感觉这雨还要下几日,早点回去,免得半路淋雨。
顺路去陈家砖窑定了五个能装一百斤的大缸和两百个酒坛子。
张知不管王掌柜后续要怎么包装,她的要求就很简单,不漏就行了。
这样的陶土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