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斋二楼是被改造过的,有整整齐齐一排古董抽屉柜,放着各种草药。
梁礼不由咋舌,“我家那个长辈的病你还没看,就知道用什么药了?”
明若初白他一眼,“不是给你。沈家老太太说什么也算对我有恩,她身体不好,我得安排一些后面的事。”
明若初说完,纤细白嫩的手便轻轻抽开一个抽屉。
她已经许久没有上过二楼,熟悉的草药香气令她有些恍惚。
如今自己离婚了,好像有大把时间和精力拾起她的兴趣和工作,居然还有几分不适应。
一边的梁礼才知道是自己误会,笑着摇摇头说:“小初做事真是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怪不得这些年来,沈家老太太对你的评价那么高。”
连他一个常年在国外的梁家人都有所耳闻,可见沈家老太太是真的对明若初很满意。
而提到那位老人,明若初回过神,目光也变得柔和。
“她对我虽然算不上是知遇之恩,但好歹满足了我想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愿望,所以我要感谢她。”
至于她和沈凌赫在一起,并没有一个幸福的结局,那不是老太太的错。
当然,也不是她自己的错。
而梁礼靠在一边的柜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就那样看着明若初忙来忙去。
他忽然不解地问道:“可是,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埋怨?如果不是她非要沈凌赫跟你结婚,沈凌赫不得不听,或许现在你也不会被伤的这么重。”
如果没有开始,那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明若初并没有回应。
她内心默念着自己需要的八样药材,这会儿已经开三个抽屉,缓缓地取出,放在一旁的药台上。
第四样,是一株珍贵的雪莲。
也是前不久在一个拍卖会上,明若初高价买回来的宝贝。
明若初小心翼翼的把雪莲拿出来,端详好一会儿,忽然说:“我不埋怨。”
梁礼本以为她不会回应自己,冷不丁听到答案便诧异地望过去。
明若初却只是继续忙着手头的动作。
她踩着高跟鞋在柜子间穿梭,玫红色的身影稍作停留,又去打开另一个抽屉。
间隙,她慢条斯理地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后话,哪有什么如果呢?”
梁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的对,是我总习惯以后来者的角度,去考虑之前的决定。”
明若初将那珍贵的雪莲放在一个玻
璃盒子中保存,又接着找其他的药材。
她回眸看一眼梁礼,语气渐沉。
“梁礼。你应该也清楚我的性格的,从小到大,我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是错的。”
所以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伸手揽水中月。
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没有办法下决断的。
梁礼将她丝丝缕缕的情绪听得分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轻笑出声。
“小初。这么多年过去,你也长大了。”
明若初蹲在地上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闻言又转过来调皮一笑,“很难想象,我才二十三岁,居然离了婚,算不算步你的后尘?”
失败的婚姻一直是梁礼心中的痛。
听到明若初又拿这个调侃自己,梁礼不悦道:“我就知道,扎在你身上的刀子肯定会数倍还给我。”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往我身上插刀,我们两个不是好朋友吗?”
明若初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着,轻轻直起身来。
将最后一样药材放在台子上,她又认真数了数。
没有遗漏。
“我要配药了,不要跟我闲聊。”
明若初下了逐客令,把梁礼赶到一楼去了。
二楼被做的
相对封闭,仅有的三面窗户也都拉着窗帘。
刚才找药的时候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灯,但明若初早就对二楼所有布置熟稔于心,并不是难事。
只是现在她抬眸望去,窗台上的盆栽映在窗帘上,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心绪忽有些压抑,她阔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光倾泻而入。
“这才对。”
心情开阔起来,她继续配药。
将药材切割研磨,分成数份,抽出一张灰褐色纸打包。
雪莲比较麻烦,是要专门处理的。她只用玻璃盒子封好,打算到了老宅交给老夫人后,再对佣人叮嘱。
做完这一切,明若初又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纸盒中,小心的提着下楼。
梁礼正在楼下做一件古董修复,是一张看起来灰败不堪的古画。
明若初凑过去,瞅见右下角看不清楚的落款,眼尖地看到几个字样,问:“这是郑先生的真迹?”
梁礼戴着手套认真而专注,“嗯”了一声,又说:“那些老东西的收藏,怎么可能是假的。”
明若初笑笑走出几步,忽然又冷不丁地叫:“梁礼!”
梁礼一顿,随即好气又好笑地说:“明若初你多大的人了,还在
玩以前的把戏!”
从前他们跟着师父学习古董修复,明若初不好好学,最喜欢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