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礼不说,明若初也默默推测着。
明明梁礼已经回了梁家,今天却特地在墨宝斋等着。
可明若初也并没有提前说自己要来这,更没有说要同他见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最近,他应该在等她,而今天恰好让他等到了。
至于原因,明若初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梁礼正色道:“是,七位梁家长辈中有一位重病,现在签不了最后协议,所以我还不算名正言顺。”
说到长辈重病时,他刻意强调了中间两个字。
还说:“而且病得不轻。请了许多医生都摇头,我想,也只有神医的独特针法能救他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听不懂就是傻子。
更何况从他开口的第一句,明若初就已经知道他打什么算盘。
明若初看着他,眼睛忽闪忽闪的,丰润如水蜜桃的嘴巴微微嘟起,手指把玩着小小的茶杯。
要说她诸多身份,最不避讳的人,就是梁礼。
同样的,梁礼也是真的把明若初当亲妹妹看待,甚至梁家内部的事都愿意拿出来同她说。
他们很了解彼此,因此看明若初不说话,梁礼也并不着急。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推杯换盏的功
夫,明若初的手下从一旁来倒茶,被梁礼接过。
他亲自给明若初倒茶,茶水潺潺声中,语调难得低沉:“小初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但你同样有拒绝的权利。”
明若初知道,就算梁礼很清楚她会答应帮忙,但在梁家,他怕是从来没有吐露过自己可以解决。
他们向来都会为彼此留有余地。
明若初再装不了严肃,莞尔一笑:“梁大哥哥,你都这么开口了,还坐在我的店里等我,那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虽然已知道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得到肯定的答案,梁礼还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肩膀也不再紧绷。
他问:“今天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居然不跟我开价了。”
还以为明若初又跟平日里一样,要他个百八十万,美名其曰友情价。
明若初扬唇一笑,眼眸溢满热烈灿烂的光:“的确是有好事。”
“怎么?万年冰山被你捂热了?”梁礼毫不客气地打趣。
明若初依然笑着,却变得有些阴险:“不想往上爬了是吧?那我就不去给长辈治病了。”
如果是以前的明若初,大概这会儿已经急得跳脚,说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惜,她已经放弃去感动沈凌赫,这会儿对于梁礼的调侃居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梁礼将她一切反应尽收眼底,也同样诧异:“真放下了?”
“说实话,完全放下不可能,但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期待什么了。”
沈凌赫依然是能够牵动她心绪的存在。
只是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费心费力在他身边,只求当一个被宠爱的沈太太。
明若初喝了口茶。
涩香之后,自有回甘。
“那到底是遇到什么好事?”梁礼又问。
明若初盯着眼前的茶杯,轻声说:“我和他离婚的事,被老太太知道了,并且已经处理好。”
梁礼一时无言。
好一会儿才说:“可这样一来,不也意味着你跟他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沈家老太太是最疼爱明若初的人,也是除了明若初自己外,最希望她跟沈凌赫好好在一起的人。
从前她不知道离婚的事,明若初尚可以从此做些手脚。
明若初却点点头。
“我要的就是这样。”
梁礼还有许多疑惑,甚至还想像往日一样开她玩笑,不过最终只能说两个字:“保重。”
气氛严肃得不像话,明若初噗嗤一笑:“
干什么?我只是离婚,不是丧夫,再说了我已经想清楚,我应该好好去搞事业!”
梁礼也笑:“离婚和丧偶,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他清楚的看到,明若初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仿佛有些被说中。
梁礼又说:“不过也对,放弃一个不想再爱的人,就是当他死了。”
这话,明若初表示赞同。
茶又添了一壶,室内茶香更浓,明若初往后靠着发呆。
梁礼看着她。
明若初近日不再是名媛淑女一类的装束,虽然大方得体,但总觉得老了几岁。
她今天穿一件玫红色吊带长裙,看起来更符合她二十出头的年龄了。
少女平直明显的锁骨一直延伸至纤细的肩,往上是白皙修长的天鹅颈,那张明艳精致的脸,在长卷发修饰下更显风情万种。
她忽然开口。
“梁礼,你知道我是怎么心死的吗?”
梁礼饶有兴趣地回:“大吵一架,怒而离婚?”
明若初摇摇头。
“和你们不一样,我和沈凌赫没有大吵大闹。”
“我对他失望是一次又一次的细节。”
宴会上穿着同一件衣服,沈凌赫问都不问便认定是明若初造假,要她换下。
苏浅语和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