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薰冉从不觉得自己是倚靠姜岘才能“活”下去。
她跟姜岘在大学相识,一毕业就结婚,当时他们都在金融业,是学校风云榜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林薰冉的成绩一直全校第一,是导师和校长都赞不绝口的好苗子。
大二那年就有数不清的著名企业前来挖她,递橄榄枝,希望林薰冉能选择他们公司。
教授曾言,说林薰冉日后一定前途光明。
家里卧室曾经摆满了林薰冉得奖的荣誉证明和奖杯金牌,象征着她个人的实力和证明。
可这些,都在她结婚后,封在了仓库里。
因为姜岘说:“以后我养你啊,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负责貌美如花,赚钱养家那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那时候他多真诚啊。
真诚到……向来自诩独立女性,事业为主家庭次要的林薰冉都信了,她以为姜岘会是那个例外。
这一信,就赔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婚姻。
“姜岘,我是靠你才能活下去吗?”林薰冉字字艰难,似难以启齿。
姜岘已经不耐烦,女人就该顺着男人,知道怎样哄着男人高兴才能感情好,但林薰冉从来不知道哄人,她只会硬着来。
加上酒精上头,宿醉让他头疼不已,他一口敲定:“冉冉,有时候你
真的应该学习一下凌佳的脾气,她就不会像你这样惹我发火。”
林薰冉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一刻她痛恨自己不善言辞,肚子里一箩筐的话,这会儿竟然无言以对。
姜岘继续:“是我养的你。”
“我也是为了你好,冉冉,你离开市场两年多,只会柴米油盐,早就跟不上时代了,现在市场更迭太快,你没了我前路很难。”他的语气像是哄人。
林薰冉也提醒他:“现在的‘寻冉’公司是我们两当初一起创办的,我有一半的股份。”
怎么就是他养的她呢?
怎么就能这么……欺人太甚。
姜岘再没了耐心:“离婚我不同意。”
“你忘了吗?结婚那会儿我们说好的我主外,你主内,你那一半的股权你早就转到我名下了,现在的公司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姜岘挂断了电话。
林薰冉看着恢复屏幕的手机,浑身的血液像被冻住,姜岘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击溃她的心防。
是了。
她怎么忘记了,当初姜岘下班回来抱怨自己累,说公司初创立,因为她的那些计划书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在一众企业中大放异彩,身价翻了几十倍,成为最新起来的企业,这就导致公司
的一些元老级股东蠢蠢欲动。
姜岘说需要她的那一半股权用来压制这些不听话的股东,她的那些股权作为投票决策时有重要作用。
那晚他连哄带骗,甜言蜜语说尽,让她在文件上签了字。
那时候她蠢啊,她以为他们都结婚了,是夫妻,是一体,他有困难麻烦,她作为妻子帮一把也没什么,就摁上了自己的指纹。
可没想到……
如今竟成为刺中她的那一把利剑!
如今她一无所有。
两年的婚姻,只换来了一地鸡毛,柴米油盐。
还有来自丈夫的无情背叛。
林薰冉足足站在医院走廊上两个小时,一动不动,如一座被尘封的雕塑,远远看去萧条又可悲,在路人看来她这副模样太可怜,可只有林薰冉自己知道——
她太可笑了。
神经大条,所以丈夫在外边有人她竟然毫无察觉。
愚蠢轻信,所以为了所谓的家庭放弃自己辉煌的事业。
“林女士,你还好吗?”
护士见她状态不对,过来叫人:“你父亲苏醒了,你要不要过去见见?”
林薰冉回过神,努力调整自己破碎不堪的状态,即便现在是一个婚姻失败者,她也要挺直脊梁,不管怎么样,她还有家人。
不能让家人担心。
护士
顺便递过来一张缴费单:“这是接下来的医疗费用,麻烦你去缴一下。”
父亲生了大病,需要用的药物都极其昂贵,一天下来平均所花费用高达5万,林薰冉去刷卡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张卡都是姜岘给她的。
多可笑。
她一个曾经共创了公司,带领公司上了新高度的ceo,竟然真的沦为姜岘口中说的,被他养着的下场。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回到病房见到父亲,老人家两鬓斑白,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爱她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林薰冉不对劲,撑着病体关心:“冉冉,你怎么了?”
“阿岘呢?”老人家朝着门口望,什么都没有,未免有些失望,“他怎么不陪着你?”
从前回家看望长辈,姜岘每次都不在,林薰冉总为他在长辈面前找借口,说他工作太认真,忙。
可如今光景,林薰冉竟还要为他找补,怕爸爸为她操心,只能编织谎言:“他……工作忙。”
真是讽刺。
想必这时候姜岘醉着酒,嘴里一声声念叨着的人,是那个佳佳。
可她却还要为了安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