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一排烈酒,各种种类混杂,原本就烈的酒混在一起喝,要不了两瓶就能轻易灌醉一个人。
我不知道江时尧是高看我,还是本就不打算出这个钱。
然而沉默几秒后,最先打破这段尴尬的沉默的,是一声开瓶的清脆声音。
随着‘波’的一声,我面前淡黄色的酒瓶被打开,下一瞬灌入喉咙,一阵呛人的苦涩味道瞬间冲入脑海,将我淹没。
“江总。”我随即放下酒瓶,看下江时尧看不清神色真实想法的脸,无所谓地笑道:“那您今晚可能要破费了。”
“您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把握住。”
我随即再次打开一瓶洋酒,甚至还有心情品了品。
香醇,顺滑,比以前面对客户刁难时被恶意灌入劣质酒要好入口的多,这就是跟着江时尧的好处。
就连陪酒的档次都不一样。
想到这,我看了一眼江时尧身边那个恨不得将自己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陪酒小姐,羡慕她今晚赚钱赚的真轻松。
真好,江时尧一个大款,直接养活了我们两个。
我的头开始晕,不禁嘲笑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但看着桌上已经空了一大半的酒瓶,还是忍
不住计算。
就凭这些酒,不知道陪酒的小姐姐能拿多少提成。
还剩一半,我今晚没吃晚饭,胃里已经还是翻江倒海,伴随着一阵阵搅动般的钝痛,让我直不起腰。
“还喝吗。”
江时尧脸色难看极了,声音阴冷无比,几乎是从嗓子中挤出的这句话。
“怎么不喝。”我不动声色捂着肚子,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脸色煞白,还在强撑着看向江时尧:“江总今晚要破费投资天元,我总得拿出诚意,让您满意才是。”
他沉默很久,一双琥珀色好看的眸子几乎变成一潭深渊,叫我吸入其中,让我忽然打了个冷颤。
但预料中的怒火没有来,他硬生生克制住了起身走人的念头,最后带着恨意,阴沉的笑着。
“很好。”他说:“那就继续,喝完再给你翻一倍。”
再翻一倍是多少?
我脑子乱成一滩浆糊,已经计算不清楚数字,但江时尧应该不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人。
于是我不再过问,露出更加热切的笑意。
随即受到鼓励一般,摇摇晃晃起身,带着自毁的决绝,再次对瓶吹了一瓶价值不菲,带着独一无二酒标的龙舌兰。
甚至还有心思走神
地想,这瓶酒的酒庄我似乎在杂志上见过。
价值确实不菲。
等所有的酒瓶见底,我已经看不清江时尧的脸色,更加无从分辨他现在的心情。
“江。”我咽下翻涌的酒水,忽然明白了我今晚为什么这么不要命。
是在心中隐隐期待江时尧的于心不忍,还是在借此表明与他划清界限的态度?
接下来,我无力再想,只觉得胃疼到浑身失去知觉,眼前白茫茫一片。
在几乎将我绞杀的痛楚中,似乎有人在呼喊。
“她一定是胃不行了,江总,求您送她去医院吧……她会死的。”
江时尧的回应我已经听不到,我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死死捂着胃部,拼尽全力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几乎要将自己埋入地下。
意识昏沉中,我看到封闭的车顶。
我几乎瘫痪在副驾驶,挣扎着睁眼见,只能看到江时尧冷硬的下颌线,和他浑身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气。
他一定觉得我贪心不足,见钱眼开。
意识再次回笼,我似乎被安放在了病床上,有医生和护士焦急地推着我,向着急救室的方向而去。
第一眼看到的,却依旧是江时尧那绷紧的侧脸,我看不清他的眼
神,只能从他时不时抖动的眼皮中猜测,他现在一定很不耐烦。
谁也没有看到,这一幕已经落在角落中一个人的眼中。
“苏玖琳,又是你……”
杨欣看着江时尧步步紧追的身影,透过人群,恶狠狠瞪着我,眼神几乎要将我撕碎。
“你总是坏我好事,现在又装可怜骗时尧心疼你。”
—
等意识彻底恢复,我浑身无力,强撑着从病床上坐起来。
手上还在打着点滴,我看了一眼,只是葡萄糖,终于放心了很多。
关于昨晚我几乎全部断片,甚至就不清江时尧是不是一场梦,我根本就没有见到他,他也不会亲自送我来医院。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杨欣不请自来。
“苏律师,我,我来看看你。”
她捧着一束花,怯生生从花后面探出头,笑容苍白且脆弱,格外惹人怜爱,“我听说时尧为难你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昨天和时尧吵架,他心情不好,这才出门……没想到遇到你。”
“没事,杨小姐不用道歉。”
我这才懂了,怪不得江时尧昨天的情绪这么不对劲。
原来是不舍得为难他的小娇妻,这才出来泄愤的。
“对不起啊,苏律师……”
她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得意,再抬头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