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他扛上车的。
车内萦绕着粘腻的香味,是杨欣今天喷的香水。
我不由想着,他们方才是不是就在车里耳鬓厮磨,亲密难分?
又恶心了,可胃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
“地址。”
男人凉凉的声音传来。
我强撑着困意,说出一串位置。
他蓦地笑一声,语气森然,“你还住在那里?”
那是我们同居过的房子。
狭小却温馨,带着我们曾经美好的、不美好的回忆。
我已经没有精神回应他了,浑浑噩噩地点点头,靠着车窗,恹恹欲睡。
恍惚间,我看到江时尧侧过身,将外套盖在我身上。他冷峻的脸庞近在咫尺,窗外灯光柔和,那双我再熟悉不过的眸中,压制挣扎与温柔。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动作很轻,像是面对稀世珍宝。
“琳琳。”薄唇轻启,吐出无奈的气息,“怎么办?”
月光斜斜照来,我以为回到了恩爱难分的当年,又或者,这其实是梦。
既然是梦,那没什么好怕的。
在他即将抽离的时候,我握住了那只手,熟悉又陌生的触感穿透皮肤,直达心底。
我听到自己压抑的、哽咽的声音。
“阿尧,我好想你。”
接着,我俯身上前,想要
吻住那双日夜思念的唇。
可身体实在不争气,挣扎片刻,还是没能起来。
陷入昏睡的那一刻,一道阴影落下来,唇上传来冰冷柔软的触感。
再次醒来,是在家里。
桌上放着养胃粥,旁边贴着便利贴,洋洋洒洒地写了一行字。
——“记得喝粥,饭在冰箱里,自己热,所里还有事,我先走了。看在你昨晚为事务所喝酒喝到吐的份上,今天上午算你带薪休假,下不为例!”
落款是事务所合伙人的名字,孟亚楠。
我心中一松,又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不由苦笑。
昨天发生的,果然是个梦。
不知是不是梦由心生的缘故,吃过饭,我准备回事务所,一开门便与江时尧和杨欣碰个正着。
男人唇上有被咬过的伤口,而他身侧,杨欣口红模糊,面容娇羞。
心脏像是被毒蜂蜇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不过我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绪了,带上客客气气的笑容面具,点头问好。
“江总,杨小姐,好巧。”
“苏学姐,你也在这里住吗?”杨欣惊喜道,“我住在楼上。”
这里安保措施虽然不错,但比不上豪华别墅或者市中心的大平层。
按理说,杨欣作为新晋影后,不应该住在这儿
。
似乎察觉到我的想法,她笑了笑,带着些依赖看向江时尧,“是阿尧帮我买的,我下一部戏的角色是个普通打工人,想着来体验生活。”
我勾勾唇,脑海中荒谬地浮现两个字。
——会玩。
给现任买和前任住过地同款房子,还是上下楼。
我掐了下手心,夸赞,“杨小姐真敬业。”
“还好啦,阿尧也总是让我对自己不要这么严格,我只是觉得,要对观众负责。”
她睫毛微低,咬了下唇,很可爱。
我缓缓眨了下眼,痛意又密密麻麻涌了上来。
高中那会,爸妈车祸去世,我每日浑浑噩噩不愿学习,江时尧总会严厉的斥责我,甚至会拿教尺打我手心。
后来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依旧对我很严厉,让我学各种东西,考各种证书。
每当我想偷懒时,他都会用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目光看着我。
原来,他好好爱一个人时,即使督促她进步,也会用更为柔和的方式。
收回思绪,电梯正好到了一楼,我摆了摆手道别,盯着烈日挤地铁去了公司,被告知有人给事务所注资,还带了个大案子,孟亚楠去接待了。
小律师眨眨眼,一脸兴奋,“是个大明星呢!”
我的脑海中无端浮现江时尧两人
的身影。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会议室中,江时尧身着墨色西装,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手指翻阅着合同文件,浑身散发着矜贵冷清的压迫气息。
而身边杨欣笑容甜美地与孟亚楠聊天,她亲和力很强,与男人一柔一刚。
很配,我不合时宜地想。
“琳琳,你来了。”孟亚楠冲我招招手,介绍道,“这是律师事务所的成立者,也是我的合伙人,苏玖琳苏律师。”
杨欣眼中闪过一道光,“苏学姐,原来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啊。”
孟亚楠惊讶,“你们认识?”
“对呀,我们算是校友,苏学姐和阿尧还是同级同系的呢!”
孟亚楠抓住这个线索,笑容满面。
“原来江总就是琳琳经常提的,那位很佩服的大学同学啊。我一直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被琳琳称为偶像,原来是您,那我不觉得奇怪了。”
她一贯会说场面话,既拉近了距离,又给江时尧带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