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与江时尧重逢。
到达酒席时,众人正喝的尽兴。
主座上的男人已然褪去了年少的稚嫩,他面容冷峻矜贵,轮廓精致立体,鼻梁挺拔,薄唇轻抿,眸色漆黑如墨,恍若无尽深渊。
危险又迷人。
在他身侧,坐着位身材娇小,面容清丽的女人。
是风头正盛的新晋影后,杨欣。
听闻她最近陷入与前公司的解约风波中,我所在的事务所想争取这个案子,借此打出名声,多方打听到这个酒席,派我前来参加。
却不想江时尧也在。
两人靠得很近,杨欣正说着什么,他微微低头认真听着,头顶的灯光在他们身上落下光晕,温馨又暧昧。
有人谄媚地打趣,“江总和杨影后真是佳人才子,天生一对,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呢?”
杨欣的脸瞬间红了,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我还在上升期呢。”
江时尧轻转着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那是绝版的极品龙石种翡翠,看款式有些年头了,依旧泛着莹莹冷光。
闻言,他淡淡勾唇,“别胡说。”
这是明晃晃的维护了。
众人噤声,心照不宣地点头,露出暧昧的笑,“江总,您放心,我们嘴巴严得很。”
我的
目光从那玉扳指上移开,敲了敲门。
众人这才注意到我。
“哟,苏律师,迟到者自罚三杯。”
那人面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指指白酒,50年的酱香茅台,53度,仅一杯就能叫人头晕目眩,失去知觉。
打的什么心思,在座众人皆知。
我早就做了被为难的准备,拱拱手,笑容得体道:“我就是个粗人,不会品酒,这么好的酒让我喝岂不是浪费了。”
随后过去,端起一瓶啤酒,“我只会品品这种啤的了。”
那人面色稍霁,大概碍于主座上的人,不敢闹事,只得点头应下。
我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正要喝下,就听杨欣不赞同地开口。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白酒,说到底也只是要被人喝进肚子里的饮品罢了,哪有什么三六九等之分。”
她侧了侧头,乖乖巧巧地向江时尧求赞同,“我说的对不对?”
男人目光没分给我半点,闻言颔首,“嗯。”
情况扭转,我按下心中的郁气,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一杯又一杯的高度白酒饮下,胃部泛起强烈的灼烧感。
恍惚间,我察觉到江时尧望向我的眼神,很冷。
一如五年前在火场那般。
“诶?我刚刚就觉得你很眼熟,
原来是苏玖琳学姐啊,当年a大法律系有名的学霸女神。”
杨欣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喜道:“阿尧,你也曾在a大读法律,和学姐是同学诶!”
江时尧淡淡地看我一眼,声音没什么波澜,“不熟。”
不熟。
我垂眸,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痛。
几千个日日夜夜的暧昧与缠绵,如今只化作这冰冷的两个字。
不过想想也是,在新欢面前,谁都不愿提起旧人。
更何况,我们中间隔了不止一条人命。
酒席结束,一群人簇拥着江时尧和杨欣离开。
杨欣喝的有些多,醉醺醺的,白嫩的脸上布满红晕,抬头看人时,眸中带着水光,我见犹怜。
她摇摇晃晃地走着,身体一歪,差点跌在江时尧怀里。
男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杨欣半靠着他的胳膊,红唇撅起,带着委屈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里。
“阿尧,我的头好晕。”
江时尧垂眸,声音轻飘飘的,“待会好好休息。”
杨欣摇头,“晚上还要看剧本呢。”
“别担心,这部剧不会是别人的。”
他是江氏总裁,说掌握北方经济命脉也不为过。他说那部戏是谁的,就一定是谁的。
大概是喝醉了,那些回忆一阵阵钻入脑海中。
我
有些苦涩地想,原来江时尧会安慰人啊。
可为什么曾经我喝多了,他看着我呕吐难受,然后冷冰冰地扔下一句,“再喝多,我不会再管你”?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晚风有些凉,江时尧护着杨欣上了车,我站在风口处,用外套裹紧身体,心情格外沮丧。
原本想今晚即使拿不到杨欣解约的案子,也能认识几位老板,说不定能成为潜在的客户。
可酒席上大家只顾着讨好主坐上的男人,直接无视我。
现在计划落空,我还白白喝了几杯白酒。
头越来越晕了,眼前的场景也有些模糊,我靠着仅剩的一丝清醒,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却被方才给我灌酒的张总拦住。
他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张嘴,露出满口黄牙,难闻的酒味烟味扑鼻而来。
“小苏啊,听说你们律所急需注资,我这儿有三百万闲钱,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签注资合同。”
白酒的后劲十足,我揉揉脑袋,强撑起笑意,“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