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声音,崔姝言拉了一下谢行渊的袖子,示意他停下来。
二人扒开挡在面前的花枝,看到前方的小花园里,有几个太监模样的人正在打一个人,边打还边骂。
“这是你的东西吗,你就拿?”
“果然是贱人养的东西,和你那贱人娘一个德性,天天妄想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我呸!打他!”
之后,是更隐忍的惨叫声。
崔姝言的视线落在旁边站着的那个人身上,借着旁边灯笼的光,崔姝言认出,此人是六皇子。
显而易见,打人的太监出自于他的授意。
那么,被打的又是谁呢?
终于,六皇子抬了抬手,动手的几个太监顿时退到一旁。
“高明澈,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不、不知。”
“你错就错在,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今日除夕宫宴,你没事儿往父皇身边凑什么啊?想让他看到你是吗?可是,就算是他看到你了,又能怎么样呢?贱人的儿子,终究还是个贱人啊!说到底,到头来还是上不得台面。”
说完,六皇子就带着人走了。
独留被打的人在那里。
等六皇子的人全部都走了,一个小太监从角落里跑出来,把人扶了起来。
“殿下,您说您这是何苦啊?不过是出了那么一点小小的风头而已,就换来这一顿毒打。”
“无妨。此生若不死,终有出头之日。”说着,地上的人推开小太监,依靠自己的力量,稳稳地站了起来。
到了马车上之后,崔姝言问道:“挨打的那个,是谁啊?”
“我对皇子接触的不多,可今日在宫宴上出头,且无人依靠,能被六皇子打成这个样子的人,只有五皇子。名字也对得上,应该就是他。”
五皇子,高明澈。
“为何六殿下敢这般对他?”
“我只知道五皇子的生母出身卑微,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往日里,谢行渊关心的多是朝堂大事,至于皇子们之间的事情,他了解得不多。
今日是除夕夜,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回府之后,崔姝言给府里的人发了红包。
全府的下人,今日都拿到了足有两个月月钱的红包,一个个喜上眉梢。
他们的院子里,早已准备好了羊肉锅子。
在宫宴上,他们都无心吃喝,如今回了府中,倒是满意地吃了一顿。
吃完之后,则是带着泽儿守岁。
这是泽儿第一次过年,看着府里到处都是红艳艳的东西,他自己也格外兴奋。
除夕之夜,无比欢庆,崔姝言看着身侧的泽儿和谢行渊,只觉得满心都是幸福。
第二天,便是谢宅那边的人过来拜年。
拜年的时候,谢良、谢大夫人和谢二夫人跪在最前面。
往后,则依次是谢绍航、廖彤霞、谢春黛和谢绍谦。
一行人在崔姝言、谢行渊和泽儿面前跪下,说着恭喜的话。
之后,则是崔姝言和谢行渊吩咐文先生给他们发放红包。
全程,若是无视谢大夫人和谢绍航尴尬的脸色,看起来倒也是喜气洋洋。
领了红包落座之后,廖彤霞热情道:“叔祖父、叔祖母,有件喜事得禀报给你们。我拜托我母亲给春黛妹妹说人家,如今已经有了眉目了。”
“哦,是哪户人家?”知道廖彤霞是故意提起,崔姝言不介意给她捧个场。
“回叔祖母的话,是云安伯的大儿子。”
崔姝言微微诧异,这件事,倒是和上一世对上了。
上一世,谢春黛嫁的,也是公侯之子。
伯府虽然不如侯府,但是也不差。
这时候,廖彤霞继续道:“叔祖母有所不知,云安伯这儿子啊,喜好二叔的书画。要不然,这姻缘线还牵不起来呢。”
“原来如此。若是能因此成就一桩好姻缘,倒是一件大好事。”
谢春黛起身,红着脸应道:“多谢叔祖母的祝福。”
“春黛,你不必客气。如今你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有你叔祖父在这里,就没人能欺负你。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儿,你只管来找他,他会为你做主的。”
“是,春黛谨记叔祖母的教诲。”
说完该说的,这一大家子各怀鬼胎的人就走了。
到了马车上,谢绍航直接就埋怨上了:“廖彤霞,你怎么回事?这婚事你之前也没提起过,怎么今日突然就提了?”
“那又怎么了?这是一桩大好事,在这等大喜的场合说,有什么不对的吗?”
说着,廖彤霞的手还摸着自己的肚子,不乐意道:“儿子,你瞧你父亲,还埋怨我呢。”
谢绍航瞥了一眼廖彤霞的肚子,不耐烦道:“现在才刚显怀,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终究是我们的心头肉嘛。夫君,你说是不是?”廖彤霞继续扎谢绍航的心。
谢绍航暗暗咬牙,不再做声。
但,回府之后,廖彤霞就被谢大夫人叫到了她的房里去。
一进门,谢大夫人的怒斥劈头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