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妤叹口气,又道:“你妹妹出嫁了,你媳妇把她当外人,你也把她当作外人。既然你在心里觉得是两家人,那就按照两家人来相处。各自把各自的日子过好,再见面终归还有点情分。”
郁母见柳怀叶似乎被说动,恨恨瞪着高春妤,“柳玉枝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护着?”
心里想着,怎么哪里都有你,不凑热闹能急死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枝枝送去的肉啊,鸡啊。多半进了你们的肚子,甚至柳怀叶都没捞着吃。”高春妤毫不客气回怼。
她最看不惯这种搬弄是非的,自打郁秀梅出嫁,郁家老两口子也不再爱干活,恨不得一天三顿在女婿家吃。
看看身上穿的,衣服,鞋,都是崭新的。
八成是孝顺闺女给买的,花的是柳家的钱。
今天又穿的那么干净,可见是又不打算下地干活。
高春妤越看越鄙夷:村里上了年纪的,只要还能动弹,都是尽量不麻烦儿女。
像郁父郁母这样身子健壮,提前过上养老生活,搬弄是非,还真少见。
她不给郁母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又对柳怀叶道,“你看你媳妇这心思真多,怕被你知道柳玉枝送东西,他们吃独食。瞧瞧你老丈人三口的脸,再看看你自己明显瘦弱的身板,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
柳怀叶被骂的不敢吱声,真要算起来,王家对柳家的帮助不比郁家对柳家的少。
柳家最落魄的时候,若不是村长暗暗照拂,凭他一个大半小子,自己都养不活,何况还要养妹妹。
郁母还想和高春妤吵,被柳怀叶一个阴鸷的眼神制止。
郁母气不过,跺跺脚,跑回去找郁秀梅。
郁秀梅一听男人敢给爹娘甩脸子,劈头盖脸把柳怀叶骂一顿。
饭也不给他做了,衣服也不给他洗了。只管躺床上生闷气。
晚上也不让上床,总之他爱哪去哪去。
这一躺就是一个星期,饿了就随便下碗面条对付对付,就是不搭理柳怀叶。
柳怀叶心中也堵着一口气,不主动低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可愁坏郁父郁母,恨不得一天来柳家门口转悠八百趟,看看和好了没?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老头子,你去劝怀叶先低个头,我去给闺女说让她顺着坡下。”
“那行,咱们这就去。”
老两口推门进去,柳怀叶正在厨房下面条。
郁父瞧他只煮一小把面条,猜测没有闺女的,看样子还在生气。
他强打精神,硬着头皮劝说,“你们两个别再闹别扭了,邻居们都在看笑话。”
柳怀叶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别扭也不是自己找的,秀梅那边想不开,他也只能继续僵持着。
郁秀梅听到说话声,轻手轻脚下床,趴在窗户边偷听。
想着,只要怀叶哥主动认错,这回她就不闹了。
郁父又道:“哪家两口子不拌嘴,我和你丈母娘也老是拌嘴,不也一样过。咱们当男人的让一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柳怀叶抬头,苦笑:“我也没怎么着她?是她非要跟我闹,看她那样天天躺着,我真是……唉!不好过啊。”
他对秀梅是有爱的,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供养二老。
只是秀梅她太能折腾,让他感觉很疲惫。
郁秀梅见男人还是不知悔改,用力拍拍窗户,朝那边吼一嗓子。
“柳怀叶,瞧把你委屈的,这日子过不下去就离!”
柳怀叶憋了许久的怒火,找到发泄口。
指着屋里头,对郁父嚷:“你听听,你听听。是我揪着不放吗?分明是她出鼓。”
又对郁秀梅吼道:“离就离,明天就去民政局!”
郁母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可不得了啊,赶紧找人来劝。
想了一圈,突然就想到柳玉枝。
王银环正在帮柳玉枝剁排骨,看见来人是郁母,举着菜刀就出来了。
问道:“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郁母见王银环这架势,自己只是来找人,王银环她想干架,当即就想吵。
她生生压下怒火,诌媚笑道:“终归是亲家,哪里有隔夜仇?咱们两家没事也要多多往来。”
王银环啐一口,毫不留情的骂。“往来个屁!光我儿媳妇往你家送东西,我们可是连个毛的便宜都没有。”
郁母也不再给她顺毛,刮她一眼,“我来找枝枝,她哥嫂要闹离婚,她作为妹妹应该过去劝劝。”
柳玉枝本来也没打算出去,一听那两人闹离婚,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躺,盖着被子装病。
哼,刚刚还合起伙来欺负自己,掉过腚来就让她帮忙。
她若是真去了,再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她才不要找那气受。
王银环听到堂屋轻微的呻吟,立马反应过来:“我儿媳妇被你们给气病了,我去柳家看看。”
说着就往外走,那速度很快。
郁母哪敢让她过去掺和,俩孩子没事,也有可能被她搅和的离婚。
赶紧过去拉扯,“又没有你什么事,你过去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