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大夫顿了顿:“老夫人如今情况较为复杂,为了确保药方的治疗效果好,所以七日后我会重新诊脉,并依照老夫人的情况重新开药方。”
宋嬷嬷了然点头:“那就多谢大夫了,劳你多多费心老夫人病情,届时我会派人请你过来诊脉。”
“都是我分内之事,嬷嬷客气,只是切记莫要频繁动气,否则便是华佗在世也无用啊!”
将白胡子大夫送出去,宋嬷嬷将药方递给一旁的丫鬟:“去,按照药方抓药煎煮,然后给老夫人端过来。”
“是,宋嬷嬷。”
将一切处理妥当,宋嬷嬷行至老夫人身边站定,她伸出双手缓缓替其按摩头部:“老夫人,方才大夫的话您也听到了,为了您的身体,今后得尽量心平气和了。”
孙老夫人面色仍旧阴沉,却还是闭眸点了点头:“日后我会注意。”
想到了什么,她问道:“顾皎皎那贱人在做什么?”
原本章氏与刘氏如木桩一般杵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当听到顾皎皎三字后,二人忙将视线投在孙老夫人身上,等待下文。
宋嬷嬷:“回老夫人,顾皎皎从府中搬了许多东西,现在正在侯府门前装车……准备将东西全部运回顾府……”
顿了顿,她小声道:“老夫人,现在门前围了不少人,都在看咱们侯府的笑话……”
“什么?这贱蹄子定然是故意的!”孙老夫人险些跳起来,但想到大夫的吩咐,又忙将情绪平和下来,她看向章氏与刘氏:“你们二人觉得今日之事应该如何处理?”
章氏与刘氏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但凭母亲做主。”
刘氏偷偷打量了一下孙老夫人的面色,怕她当真放任今日之事不管了,她又道:“母亲说什么,我与大嫂都赞同,只是母亲,如今顾皎皎那贱人将咱们侯府都快搬空了,又将府中各处打砸得稀巴烂,后续修缮、买物件,哪样不需要银钱……”
“若是真这样轻飘飘放她离开,她倒是如意了,可府中又得平白无故支出一大笔银两……”
末了,刘氏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儿媳个人的愚见,最后还得母亲您来做主才是”
孙老夫人垂眸,片刻后才道:“你说得十分有理,若是就这样让她离开了,咱们侯府损失惨重。”
“宋嬷嬷,扶我起来,我得去门口瞧瞧。”
宋嬷嬷闻言有些不赞同,她面露担忧:“老夫人,什么都没您的身体重要,顾皎皎要走,您便让她走吧……”
“我说扶我起来!”
孙老夫人不悦,加重了语气。
宋嬷嬷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只能照做。
秋容火急火燎赶往安阳侯府大门处,还未走近,便瞧见了门口的情况。
她并未立马出去,而是躲在朱红色圆柱后面观望,若是搞不清情况便贸然出去,怕是会坏事儿。
秋容在圆柱后没站多久,余光便瞧见了有一群人朝着门口走来,她回头看去,发现是孙老夫人与章刘二人。
老夫人与大夫人、二夫人此刻前来,可是为了阻挠姑娘?若是她们双方对上,谁的胜算更大,她又该站在谁的身边?
秋容视线快速在孙老夫人与顾皎皎之间流连,眸中难得涌上些许犹豫、纠结之色,若是选择跟着姑娘回顾府,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现如今姑娘确实有银钱傍身,可以后呢?她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如何撑得起顾府,说定要不了几日,便被京中权贵吃得渣都不剩。
若是跟着老夫人,那情况便完全不同,她只要今日表现良好,日后便能仗着老夫人在安阳侯府有立足之地。
两相对比之下,傻子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心中打定了主意,秋容便思量着该如何在老夫人面前表现,眸光触及台阶下方窃窃私语的人时,她眼眸亮了亮。
她知晓该如何在老夫人面前挣表现了。
顾皎皎一早便瞥见了秋容的身影,见她躲在圆柱后边,便知她又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如今她已经不想管她了,她们二人的主仆情分,早在她第二次背叛时便荡然无存,若是日后秋容肯收敛一点,她会念在往日情分给她一条生路。
可若是她仍旧执迷不悟,要做损害她之事……顾皎皎冷笑,那结果如何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继续用余光打量孙老夫人几人的身影,见距离差不多了,秋容忙从柱子后边走出。
站到合适的距离,她看着顾皎皎不可置信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就算您不甘寂寞与姑爷和离了,也不能不讲良心做出这般损害安阳侯府脸面一事啊!”
秋容面容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顾皎皎做了什么对不起安阳侯府之事。
见状,围观人群纷纷侧目,事情似乎另有转机。
有人打量秋容一番后道:“咦,此人好像是随顾夫人从顾府嫁到安阳侯府时带的陪嫁丫鬟,关系十分亲厚,不过方才她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最近安阳侯府的风波,许多都是顾夫人杜撰引起的?”
因着秋容一句话,原本议论安阳侯府之人纷纷将话头转到了顾皎皎身上。
孙老夫人在暗处瞧着松了口气,这秋容总算有了丁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