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勾着软管飞向沈云祉,顾皎皎下意识伸手想拉住,指尖却连软管都未曾够到。
软管转瞬到了沈云祉手中,他握住软管打量片刻,眸子似笑非笑看向她:“顾夫人,这是什么?”
“这……”顾皎皎心虚,她将视线移向别处,她总不能说这是为了防备他伤害自己,特意准备工具吧?
视线落在沈云祉腰间的白玉腰带上,她灵光一闪:“这是京城新出的腰带款式,名叫草萤,虽其貌不扬,但胜在独特,是以便佩戴上了。”
草萤?
沈云祉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从前他怎的未发现,这顾皎皎胡扯的话,竟张口就来。
什么腰带,分明是潜水时用于呼吸的软管。
他看了一眼若隐若现的透明丝线,心下已经大致了然。
顾皎皎察觉到沈云祉的视线,她的心高高悬起,若是让他再发现了丝线,她该如何解释?
好在沈云祉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他将软管递还:“顾夫人,你的草萤,物归原主。”
不知是不是顾皎皎的错觉,她总觉得小云南王的嘴角要扬不扬,好似是在憋笑?
现下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直入正题:“小王爷,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沈云祉:“可。”
顾皎皎从怀中将信封递给沈云祉:“小王爷,您且看看这个。”
看着熟悉的信封,沈云祉微微挑眉,他知晓顾皎皎在查徐青青,所以让双剑将这封信放在徐青青住处显眼地方。
他知晓今日她冒险来船上多半是为了信封一事,可未曾料到她却这般直接。
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沈云祉道:“顾夫人是觉得这信中的沈郎是本王?”
顾皎皎不动声色观察面前之人的神色,见他面色坦然,她才笑着道:“我自是不敢怀疑小王爷您的,只是您的人脉广,所以想让您帮忙查查这沈郎究竟是何人。”
“那你太过高看本王了。”沈云祉将信封递还:“瞧这纸张似乎是麻纸,我朝麻纸盛行之时乃是十多年前之事,后面人们便逐渐改为用棉纸、宣纸,因此这封信应当有些年头了,本王还未手眼通天到能查清十多二十年之前的事儿。”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心。
顾皎皎眼眸一亮:“多谢小王爷指点。”
拿到信封时,她虽觉得纸张老旧却并未往这方面想,如今经过小云南王分析,那这信封便不可能是徐青青的。
不是徐青青的,却出现在她的住处……那这封信应当还是与她有纠葛,比如……写信之人是她的母亲,沈郎便有可能是一回京便去看她的平王……
平王府中并无子嗣,所以,徐青青应当是平王的私生女!
看她神情,沈云祉便知她已经理清思路,眸中划过一抹赞赏之色,她很聪明。
顾皎皎恰在此时抬头,碰巧瞧见他眼中来不及收起的情绪,她深感意外。
小云南王这是什么表情?
一个猜测在心中陡然升起,顾皎皎后背微凉,麻纸在京都虽然是在一二十年前盛行,但并不代表信件便是一二十年前写的,那他为何这般笃定?
越想越心惊,她试探道:“小王爷,这信中之人您可是认识,否则为何会知晓信写下的具体时间?”
沈云祉笑而不语,片刻后才道:“本王识不识得写信之人重要吗?想来如今顾夫人今日已然知晓了想知晓之事,重要的是顾夫人准备如何做。”
所以,小云南王这意思是默认了他认识信中的两名主角?
事到如今,顾皎皎哪里还能不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云南王便是黄雀,她为了找到丁点线索沾沾自喜,殊不知,这线索是有心人有意助之。
她面上笑容真切了几分:“小云南王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我能做什么?不过既然他们是有情人,那自然得帮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
沈云祉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闭眸假寐,不再言语。
知晓她这是下了逐客令,顾皎皎放轻脚步离开。
回到安阳侯府时天色已晚,莺儿同寻常那般在后门处等着她。
顾皎皎无奈:“其实你不必次次都来等我,旁人瞧见你反而会起疑。”
莺儿:“姑娘,奴婢也不想的,只是如今咱们皎月阁可谓是豺狼虎豹窝,那香儿和秋容盯得十分紧,奴婢好不容易把她们打发走,可不得赶紧来看看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倒是把香儿给忘了。”顾皎皎解下披风递给莺儿:“罢了,先留着她,免得打草惊蛇。”
莺儿:“姑娘今日可是全都打探清楚了?”
顾皎皎点头:“大致了解了八九不离十。”
见主子要从小道回皎月阁,莺儿赶忙拦下:“姑娘,此处要经过花房,秋容方才被奴婢打发到了花房干活儿,若是瞧见您这么晚从小道回去,她定会生疑,指不定又会到老夫人跟前说三道四呢!”
“这有什么?”顾皎皎勾唇:“我还真怕她不去说三道四呢,就走小道,还得从她跟前走过去。”
秋容拿着一把大剪刀乱剪花草泄愤,手上伤口尚未痊愈,她一用力便又渗出血来。
哐当一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