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家一大家子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都狠毒到一处去了,也不知秋容终有一日会不会后悔当日背叛我。”
她将瓷瓶盖上,轻轻叹息:“老夫人也是知晓如何折磨人的,明知秋容的手已经溃烂发脓,却在解药中放入食盐,若是秋容想要手的伤口愈合,那便必得忍受食盐触碰伤口的锥心疼痛。”
“上一次药,便疼一次,兴许等她手好了,心中也得落下阴影。”
莺儿闻言沉默,她低下头久久未言。
她是怨恨秋容不顾情分背叛姑娘不假,可同为女子,同为下人,她却十分同情秋容的遭遇。
顾皎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若是实在不忍心,那便将解药换了吧。”
莺儿摇头:“姑娘,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她既选了老夫人做主子,那无论老夫人怎么对她,她都应受着……”
说完,她将瓷瓶合上,放回原处。
夜间,下人房中传来一阵阵隐忍的抽泣声……
第二日清晨,顾皎皎正对镜梳妆,莺儿火急火燎跑进寝屋。
她皱眉:“怎么了?倒是难得见你这般着急。”
莺儿眼眸晶亮,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顾皎皎:“姑娘,这是那厨娘替徐青青送夜宵时在书房发现的,她等书房无人之时去偷偷拿了出来。”
顾皎皎接过信封,沈郎亲启几字映入眼帘。
她眉心一跳,三两下将信封拆开查看,信中不乏谈情说爱之词,但大多都是讲述这女子对这沈郎的思念之情。
读毕,她将信件塞回信封。
莺儿忙问道:“姑娘,信中可有什么发现,沈郎亲启,沈郎是谁?”
顾皎皎将信件放置在桌上,她轻轻摇头:“信中只写了沈郎,未写全名,是以并没发现什么。”
“沈是国姓,这沈郎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看向院中的绒花树,眉目清冷:“平王当得沈郎,小云南王亦当得沈郎,甚至当今圣上也能是沈郎……”
莺儿:“可奴婢觉得沈郎是平王的概率更大,毕竟平王曾去找过徐青青。”
顾皎皎笑了笑:“可在我眼中,小云南王也有可能是沈郎。”
她将在第一楼遇到沈云祉与徐青青还有另一名男子的事告知,莺儿闻言捂住唇十分惊讶:“啊,事情竟这般复杂,那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皎皎垂首沉思,片刻后她抬眸淡声道:“你且去查查小云南王这两日都在何处。”
“姑娘,您是想?”
她眯眼:“小云南王在国公府宴席上出手相助一次,我想赌一赌他会不会帮我第二次。”
莺儿很快便将沈云祉的行踪调查清楚,顾皎皎用毫笔在泛舟二字上画了一个圈。
“小云南王整日都忙碌得紧,看来看去竟也只有泛舟之时空闲些。”
莺儿担忧:“可是姑娘,目前尚未知小云南王与孙三外室是何关系,若是他们关系匪浅,待舟泛湖上,您难免孤木难支……”
顾皎皎点头:“我知道,所以,你且去给我采购些保命的东西。”
她将纸张递给莺儿。
莺儿看了一眼便拿着纸张离开。
很快到了小云南王泛舟这日,顾皎皎提前打听好一切,她寅时便悄悄从安阳侯府直奔沈云祉泛舟之处,将一切处理好,太阳已然露出一个头。
料到他快要过来了,顾皎皎擦了擦额角汗水,端庄坐在船内的木桌前。
果然,没过多久外边便传来脚步声。
顾皎皎仔细听了听,面色微变,今日泛舟之人竟并非小云南王一人,听这杂乱的脚步声,应当至少有四五人!
小云南王的朋友,应当也是京中权贵,若是让他们见到自己独身一人坐在小云南王的船上,难免不会谣言四起。
不行,绝不能让人瞧见她!
顾皎皎当即站起身,她走向船尾处就要往下跳,结果船帘却被掀开。
她心中一紧,回眸与掀帘之人对视。
沈云祉着实吓了一跳,他没料到顾皎皎竟在自己船上。
她今日着了一席碧霞云锦裙,白皙光滑的面颊上带着淡淡酡红,唇瓣微张,向来沉着冷静的眸中竟带着些许慌乱。
清晨朦胧的霞光渡在她身上,带着如梦似幻的美感。
眼见顾皎皎便要纵身一跃跳进湖里,沈云祉心中一紧,他赶忙拉住她的一截衣袖。
顾皎皎愣住,他这是不让她走?
二人对视了数秒,船外响起催促声:“小王爷,怎么了,快些进船吧。”
“是啊小王爷,您怎的不进去,可是船内摆设不喜欢?”
外边人说着便要掀开帘子进来,顾皎皎着急,她用力扯了扯衣摆,却徒劳无功。
沈云祉伸手拦在船帘处,本欲进船之人被拦在外边。
那人疑惑:“小王爷,您这是?”
沈云祉直直看着顾皎皎,一字一句道:“今日本王忽觉头痛,不如泛舟便改日吧,诸位请回。”
空气寂静了两秒,船外人很快反应过来,一同拱手告辞。
虽他们不知小云南王为何忽然改变心意,可既然他发了话,便也只能遵从。
其中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