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膝下无子,虽说是有意禅位于其他王爷,可到底还是在争,不过没有浮于表面罢了。
云南王妃出身于百年世家大族恒氏,且是嫡女,恒氏昌盛百年,对朝堂影响极大。
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虽云南王妃恒姬嫁给了云南王,可她的母族却是保持中立态度。
沈云祉是恒姬与云南王唯一的儿子,深受恒氏当家人恒信的喜爱。
恒信是个护短的,他如今并无子嗣,将妹妹的儿子视若亲生。
若是让他知晓自己动了沈云祉,怕是恒氏便不会保持中立态度……
视线与沈云祉撞上,平王气得咬牙切齿却还要故作平静。
“这些事情不劳你操心,本王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倒是你,二十好几了,府中怎的一名姬妾也无?可是有何隐疾?”
平王好似找回了些场子,心情好了些,他愉悦道:“本王身边有一大夫,医术十分高超,且让他给你瞧瞧可好?云南王只你一个子嗣,莫要他这一脉断子绝孙了才好!”
断子绝孙?
沈云祉轻笑,笑容中带着淡淡讥讽之意。
平王眯眼:“你笑是何意?”
“没有,我只是觉得平王叔太过关心小辈罢了。”
沈云祉面上笑容深了几许:“我以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便好,就如我的父王母妃一般。”
“况且……”
他看了一眼平王:“您府中姬妾到多,怎的就一个子嗣也无?若是您身边那位大夫当真有真本事,想来明年也该听听平王府的喜讯了。”
沈云祉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他淡声道:“我还有事,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一甩衣袖,快步离开。
平王端坐在国公爷身旁,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内里全是晕不开的怒气。
沈云祉竟敢拿子嗣嘲讽他!
且等着吧,终有一日他会将今日之事千倍百倍还至他身!
越想越愤怒,他猛地将一盏茶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在场的大人们皆诚惶诚恐跪倒在地:“平王息怒!”
顾皎皎见状趁乱离开。
平王此人她虽未曾见过,但其秉性多有耳闻,因着是先皇长子,是以自视甚高,与当今皇上关系并不融洽。
早年便是自私冷血的性子,这到边疆待了这许久,想来更加暴戾。
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莫要看这后续热闹为好。
待她回到皎月阁时,天色已然黑尽。
莺儿有些后怕,她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孙府这一大家子都是坏种,幸好今日有惊无险度过了,没让她们如意!”
顾皎皎勾唇:“可不是有惊无险吗?不止有惊无险,还看了一出大戏呢,你瞧方才孙协兆在席间左右奉承的模样,显然是想两边讨好,估计当他看到平王与小云南王针锋相对后肠子都悔青了。”
莺儿噗嗤一笑:“姑娘,实不相瞒,看孙三这般,奴婢心里十分高兴。”
想到了什么,她忽的压低声儿:“对了姑娘,王吉让人带了话。”
顾皎皎:“他说什么?”
“王吉说,徐青青处这段时日都十分安份,也并未瞧见什么可疑行为,要不要稍稍放松一些,不必盯这么紧?”
“当然不行。”顾皎皎一口否决:“这段时日安份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她勾了勾唇角:“况且还有旧恨未与她结算,就这样放过她算什么?况且越是风平浪静之时,越是暗流涌动,去告诉王吉,务必盯紧她,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是,姑娘。”莺儿领命离开。
平王与小云南王之前远在封底。
此次进京是奉旨为太后贺寿,这都可理解,但是徐青青呢?
想到那日在第一楼瞧见的,顾皎皎眯了眯眼。
徐青青与小云南王、孙协兆等人同时进京,她若单纯是孙协兆的外室,小云南王又为何会避开孙协兆与她单独见面?
她与小云南王又是何关系?
一颗脑袋鬼鬼祟祟在院外往里瞧,顾皎皎思绪被打断,她不悦皱眉:“何人在外面?”
见被发现,秋容理了理衣裳,笑容满面进入院内:“姑娘,奴婢从花房瞧见了一株品相极佳的秋海棠,知您喜爱花草,所以特意给您送过来。”
顾皎皎目光落在她手中那盆花朵洁白的海棠花上,平静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抹嘲讽之意。
不过一株不甚出众的花罢了,哪里担得起品相极佳四字?
这秋容可真是孙老夫人的一条好狗,为了监视自己什么理由都编得出。
秋容细细打量主子的神色,见主子久久没说话,她忐忑到:“姑娘,这盆秋海棠给您放在寝屋哪个位置?”
顾皎皎摇头:“不必放在屋中,白色海棠未免太过素净,我不喜欢。”
秋容傻眼了,她急切道:“可姑娘您从前明明……”
“从前是从前,人人都会变不是吗?”顾皎皎厉声打断她:“秋容,你与从前相比也变了不是吗?”
“姑……姑娘,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秋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姑娘这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