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沈云祉眸中笑意加深:“那便暂且不论今日席面上那事儿,本王且问你,今日将你带来国公府宴席一事儿,你准备如何报答本王?”
顾皎皎闻言越发警惕,心中笃定沈云祉必定有所图,她看了他一眼,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片刻后她道:“自然是银钱报答。”
沈云祉:“若本王不要银钱呢?”
顾皎皎笑了笑,眼眸晶亮:“若王爷视金钱如粪土,那王爷便是好人,心善之下帮了我,想来心善之人亦不会做出挟恩图报之事吧?”
沈云祉觉得有被冒犯到,但心中却并不恼怒,反而觉得颇为有趣。
他轻笑一声避开了这个话题:“顾夫人还未告知本王是否喜欢荷花。”
顾皎皎:“自然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被它吸引,在此驻足观赏。”
沈云祉弯了弯唇角:“京中贵女多喜牡丹、菊花等,顾夫人的喜好倒是不同。”
“小王爷说了,是贵女喜欢牡丹、菊花。”顾皎皎清冷的眸光直直看向湖中央:“我不是贵女,喜好自然不同。”
“小王爷既有兴致赏花,我便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她行了一礼施施然离开。
沈云祉瞧着顾皎皎端庄的背影,眸中兴趣浓厚,能引得他三番两次破例,她倒是第一人。
转身的一瞬间,顾皎皎面上笑容消失殆尽,沈云祉忽然反常的举动让她感觉到了危险,罢了,日后见到他都绕路走便是。
待顾皎皎回了宴席,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名面生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面容粗犷中带着些书生气,周身气势不凡,他坐在上方正与安国公相谈甚欢,一旁的大人们也时不时便会附和两句。
顾皎皎看了几眼便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那男子是何人不重要,反正与自己无关就是了。
中年男子本与国公爷交谈,当看到从外缓步进来的小云南王时,他的眼眸亮了亮。
男子站起身,三两步走到沈云祉跟前:“好侄儿,你的父王可是也到了京中?”
沈云祉行了一礼,他摇头:“父王并未一同到京,平王叔是何时从封地回的京城?”
“自然是将将!”平王一甩衣袖坐到上方,身上带着一股子狂妄。
“将将?”沈云祉诧异:“那平王叔可否进宫去向皇上请安?若是未曾请安,怕是皇上心中不虞。”
“请安?我做兄长的何需向幼弟请安?”平王笑容淡了些,锋利如刀的眼神直直扫向沈云祉,他冷笑:“好侄儿,数年不见拍须溜马的本事见长啊!”
平王此话一出,席间落针可闻,无人再敢说话,这话也是万万说不得的,谁人都知平王与当今圣上不睦,是以圣上一登基便将平王送到了最偏远的封地。
如今平王回京,上忽视天子,下嘲讽小云南王,自是无人敢搭腔。
平王见状越发得意,他高昂着头颅,用鼻孔对准沈云祉斥道:“你父王自小便爱钻研旁门左道,左右逢迎,如今你也学着你父王这般,搬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门道,要我说,你干脆莫要回云南了,随我去边疆,好好磨炼磨炼你这幅小身板!”
“你放心,我做长辈的定然不会藏私,你且随我去边疆一年,保准改掉你这一身上不得台面的习性!”
席间众人更不敢说话了,一个个将头颅埋得低低的。
顾皎皎在角落中饶有兴致打量这一幕,她的目光落在沈云祉额角凸起的青筋上。
哟,这是气急了?难得啊,有朝一日竟能瞧见小云南王这幅模样。
这幅场景可不比戏剧有趣多了吗?
顾皎皎忽觉口渴,她低头端起茶盏,一抬头却与沈云祉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滑,茶盏从她手中滚落。
“哐当!”一声,原本不算大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顾皎皎反应极快,她忙蹲到桌子下方藏了起来,如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若是让人瞧见自己,指不定得拿自己开刀缓解气氛!
沈云祉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怒火竟奇迹般消散了不少,袖下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他看着平王笑了笑,既然你自讨苦吃,那就别怪他不顾血脉亲情下你的面子了。
沈云祉恢复了平常模样,唇边笑意加深,他道:“平王叔的好意,我引领了,只是我的母妃自小便叮嘱我,此生莫要踏足边疆。”
平王:“为何?本王看云南王妃就是无病呻吟,边疆怎么了?我瞧着边疆比京城,比云南好了不知几万倍!”
“是吗?”沈云祉嗤笑:“既然边疆这般好,那平王叔又为何一月一封信件递给皇上,要求他给你换个封底?”
“你怎么知……”
“胡说!我何时说过要换封地?”平王赶忙改口,气得面红耳赤:“皇上竟然什么都告知你?”
平王看向沈云祉的目光警惕起来,外面都传闻说皇上最有意传位与云南王,原本他是不信的,毕竟他是长子,当年父皇越过他传位给老二,已然是对不起他,如今皇上若要传位,怎么也该传给自己!
可如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