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如今世道变了,有理的也变成无理的,姗姗来迟的无礼之人比咱们这些准时到的都更气派呢!”
众夫人捂唇笑,鄙夷的目光落在顾皎皎身上,刘氏与章氏在一旁瞧着得意不已,心中十分畅快。
顾皎皎仿若没看到这些令人厌恶的视线,她的目光从孙老夫人、孙协兆、章氏与刘氏身上一一掠过,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戾气。
她怒极反笑看向刘氏:“二嫂嫂,做人不能如此,你们刘家的家教便是教你谎话连篇吗?”
刘氏大吼:“我们刘家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商女来评价了?你说我谎话连篇,我看你才是吧!”
顾皎皎唇边笑意不减反增,她镇定道:“二嫂嫂,你说我不愿付你们与母亲的银钱,那你怎的不告知各位夫人,你从我手中接了掌家之权过去?”
“原本我掌家时府中从未缺衣少食,到了你那儿却一味地只知铺张浪费,一桌席面竟要千余两!”
她指向身后早已备好的吃食:“二嫂嫂且问问国公府的下人,国公夫人大寿,这席面多少银子一桌?”
第一楼掌柜从人群中出现,她道:“国公夫人的席面是在咱们第一楼定的,一百八十两一桌。”
众夫人看了看席面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三品官员俸禄一月也不过百余两白银。
这一桌席面已然比大多数官员的俸禄都高。
若顾氏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刘氏却是太过败家,一桌席面竟抵了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
众夫人看向刘氏的眼神顿时变了。
刘氏心慌,张嘴便要替自己解释,顾皎皎岂能给她机会?
“二嫂嫂,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付银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日母亲曾开口让你替她买头面。”
“可你却说,你新添了一套点翠头面,手中没有余钱,结果转瞬便私底下联系霓裳阁掌柜的,将你自个儿喜欢的布匹给买了。”
她的目光落到章氏身上,章氏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顾皎皎便道:“大嫂嫂也是,五百两银票偷偷给娘家眼也不眨,给母亲买头面尽孝时却又哭穷。”
“结果也同二嫂嫂一般,转瞬便将自己喜欢的布料给买了。”
章氏与刘氏面色难看,她们近乎异口同声道:“无凭无据的,你竟敢胡说!”
顾皎皎挑眉:“我怎会说无凭无据之话?安国公府的服饰皆由霓裳阁定制,想来霓裳阁掌柜今日应当也在宴席之中。”
“众人若是不信,不若将她唤出来问上一问?”
众夫人闻言皆在人群中搜寻起来,果然瞧见了霓裳阁掌柜的身影。
霓裳阁掌柜走到顾皎皎身边,她看了章氏与刘氏一眼,笑着道:“这两位夫人我记得,是安阳侯府的大夫人与二夫人。”
“那日选布匹之时因着银子之事,拌了几句嘴,本以为布匹卖不出了,结果还未出府,二位夫人都让贴身丫鬟带着银子来寻我。”
刘氏闭眼,心中拔凉拔凉的,她真是想冲上去把这贱人的嘴封住。
若再让她抖些什么出来,日后她还怎么见人?
顾皎皎微微一笑:“至于二嫂嫂说的我自个儿院中吃香喝辣,你们却清汤寡水险些饿晕……”
“这个可真是怨不得我,我院中一应花销皆是我的嫁妆付的。”
“而你们平日吃穿用度都是由公中负责,想来母亲也是对你们的不孝之举寒了心,所以才勒令大房二房节衣缩食吧?”
她想到了什么,眸中满是笑意:“二嫂嫂,虽那事母亲也有不对,可你也万万不该去抢夺母亲的燕窝吃,更不至于差点与母亲打起来!”
此言一出,现场唏嘘声一片,她们从未见过敢和婆母抢吃食,甚至大动干戈的儿媳。
顾皎皎观察着现场诸位夫人的神色,见有人还将信将疑的,她又道:“其实这些本也没什么,就像二嫂嫂说的,都是一家人。”
“诋毁我没关系,公道自在人心,可二嫂嫂,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将在场的众人当做傻子哄骗啊!”
众夫人僵住,数秒后她们争先恐后对刘氏与章氏口诛笔伐,生怕慢了一步便成了顾皎皎口中,被刘氏哄骗的“傻子”。
“安阳侯府的三夫人真是良善,大夫人与二夫人坐了那么多过份之事,您竟是一句也不提?”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下一秒她又道:“听说安阳侯府的花销一直都是用的三夫人的嫁妆,结果大夫人与二夫人还十分不领情,整日对着三夫人冷嘲热讽的。”
“这算什么,今日我可是亲耳听到了安阳侯府的大夫人与二夫人的谋算。”
“三夫人今日之所以姗姗来迟,正是因为她们故意将所有马车都占用了,害得三夫人只能临时找马车。”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今日安阳侯府排场如此大。
六个人用了六辆马车,原来是坏心眼来的!
众夫人一改先前对顾皎皎尖酸刻薄的形象,夸赞道:“三夫人真是德容兼备、兰心蕙性啊,安阳侯府得此佳媳,是安阳侯府的福气!”
她们又看向章氏与刘氏,啧啧两声道:“大夫人与二夫人穿的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