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看清眼前人瞬间不淡定了,她这是踢到铁板了啊!
不过是随便在街上拦一人借马车,怎么就拦到小云南王了!
见到她,沈云祉也颇为诧异,视线落在顾皎皎手中的钱袋上,他的眸中划过一抹兴味:“顾夫人,方才你是说,想找本王借马车?”
顾皎皎除了一开始有些无措外,很快便恢复镇定。
知晓借马车一事绝无可能,她面上挂起得体的微笑:“是的,不过若是小王爷不便,我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与其被小云南王拒绝,不如她自己识趣些,免得被人看笑话。
沈云祉:“本王方便,若是夫人不介意与本王同乘马车,那便上来吧。”
顾皎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反问道:“您说什么?”
“本王说方便。”沈云祉似乎耐心告罄,他神情冷淡地将车帘放下。
“当然,若是顾夫人介意,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
“不介意,能与小王爷同乘马车,是我之幸事。”顾皎皎笑了笑,把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
如今时辰已然不早了,若是拒了沈云祉重新拦车,不知还要等多久。
安国公夫人的寿宴京中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到场,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姗姗来迟,他人不知将会怎么怎么编排她。
今日孙府这一大家子的操作,应当也是留了后招,得小心应对才是。
顾皎皎由莺儿扶着上了马车,掀开轿帘,一股乌沉香气扑面而来。
沈云祉正襟危坐,听见动静他眼也未抬,只道:“顾夫人随意。”
马夫驾车前行,哒哒马蹄声,听得顾皎皎昏昏欲睡。
“小王爷,国公府到了。”
顾皎皎瞬间清醒,她抬眸正准备起身,却正好与沈云祉视线撞到一处。
他的眼眸黑而深邃,好似一眼望不到底的潭水,古井无波。
她移开视线行了一礼:“多谢王爷相助。”
沈云祉勾唇:“不必客气,本王也不过顺路罢了,走吧,国公夫人的寿宴应当快开始了。”
顾皎皎点头,率先下了马车。
为了避嫌,一下马车她便快步往国公府中走。
若是让其他人瞧见她一个已嫁妇人,与众多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一道,怕是又会多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皎皎由下人带着到了宴会厅,厅中人声鼎沸,许多相识的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即便人数众多,她还是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见了显眼包似的章氏与刘氏。
倒不是她们二人长相多出众,而是穿得太过华贵。
莺儿鄙夷:“姑娘,您瞧她们那轻浮样儿,看这满头珠翠,怕是把妆匣中的首饰都戴上了吧?”
顾皎皎轻笑:“管她们做什么?左右与我们无关。”
章氏与刘氏左右逢源,与诸位夫人交谈得十分愉快。
一夫人左右瞧了瞧问道:“咦,今日怎么就见到了你们二人,你们府中的三夫人顾氏呢?”
刘氏看了那夫人一眼,她为难道:“今日三弟妹并未与我们一道来。”
“什么?”那夫人捂唇,诧异不已:“安国公夫人宴请的可是孙家阖府上下,顾氏怎能这般下国公夫人的面子?”
“这算什么?”章氏与刘氏对望一眼,笑容苦涩。
一旁的夫人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见她二人这般神情,忙追问道:“顾氏这是做了何事,竟是让你们这当嫂嫂的这般为难?”
“没什么大事。”刘氏牵强一笑:“不过就是三弟妹性子强硬些,有些……有些目中无人罢了。”
夫人们追问:“为何这般说?”
刘氏叹息一声:“想来各位夫人应当有所耳闻,从前母亲心疼三弟妹出身低,怕我与大嫂欺负她,所以便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你们是不晓得,那日母亲与我们想定做一件衣服,结果她却只付自己的衣裳银钱,我们选的衣裳首饰便让我们自己付银钱。”
众夫人闻言吃惊:“那顾氏竟这般蛮横不讲理?府中银两皆在她手,她不付银钱谁付?”
“可不是嘛。”刘氏撇嘴:“这便也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可吃食方面却是万万忍不了的……”
夫人们疑惑:“此话怎讲?”
刘氏抬眼,正好看见孙老夫人瞧着自己,她顿觉心虚。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接着说的时候,孙老夫人竟然转身去了别处。
刘氏见状瞬间心中有了底,连母亲都默认了,她还怕什么呢?
刘氏面上神情越发生动,甚至掉了几滴泪:“三弟妹自己整日吃香的喝辣的,我们院中甚至包括母亲院中,都整日清汤寡水的,好几次险些饿晕……”
“我们与三弟妹都是亲人,她年龄小,平时怎样都无所谓,只是母亲……呜呜呜……”
刘氏拂面啜泣,那模样好不可怜,一些夫人怜悯之心骤起。
“你真是个有孝心的,倒是那顾皎皎,嫁到安阳侯府多年,未添一儿半女便罢了,私底下竟是这样一个不孝不悌的货色。”
“当真是商女,上不得台面,今日幸好她没来,否则真是污了国公府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