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年犹豫了许久,还是过去了。
季明珠给的地址在城郊,现在又是早高峰,等他慢悠悠地转过去,舞会已经散了。
季明珠喝的醉醺醺的,歪在沙发上休息。
徐景年将人摇醒,“怎么就你一个?宴哥呢?”
季明珠抱着喝干的威士忌不放手,“呵呵,他?他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徐景年将人搀扶起来。
“回去?我能回哪里去?我没有家的,徐景年。”
季明珠傻傻地直发笑。
“去我家。”
徐景年将季明珠抱起来。
季明珠一点儿也不安分,在他怀里扑腾着,一会儿唱一会儿跳的,徐景年险些将人兜不住。
短短十分钟的路,徐景年愣是走出了一身汗。
“三少。”
张秘书杵在大门口,徐景年手一紧,勒的季明珠直哼哼。
车牌号五个九,盛宴的车。
张秘书微笑着招呼季明珠,“季小姐,您尽兴了吗?宴少请您回去。”
季明珠踢了两下腿,示意徐景年将她放下来。
“你也真是的,昨晚上等你等了一夜……”
季明珠摇
摇晃晃的,险些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张秘书不动声色的隔在两人中间,“三少,我们先回了。”
“三儿,下次你一定要出来啊。”
张秘书半扶着季明珠,从徐景年身侧走过。
盛宴似在责备她,季明珠歪歪斜斜地挂在他的身上,撒娇求饶。
分明咫尺之遥,却距他远似天涯。
季明珠窝在盛宴的怀里,她脸色绯红,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我头疼~~”
季明珠哼哼唧唧。
盛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活该。
季明珠不满意,她趴在盛宴膝头,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你得哄哄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开心啊。”
盛宴逗她,“你不开心,关我什么事啊。”
季明珠摸着鼻子思索,好像真的不关他的事哎,于是她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许光宗的腿还是没保住。
季明赫探望过他一次,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凛凛。
“你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包庇她?”
许光宗动了动干涸起皮的嘴,吃力
地问。
季明赫转过头,不忍再看,“你带我赌博的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们两清了。”
许光宗死死盯着缠了厚厚的绷带,悬挂在空中的腿,眼神逐渐变的绝望狠厉。
“季家会给你们一大笔钱,你们早些离开晋城。”
季明赫放下手里的慰问品,起身离开了。
已经七天了,许光宗还是不肯吃一口东西。
许母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我不吃,拿走。”
许母再一次将饭菜递到了许光宗的嘴边。
“光宗啊,你看,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你多少吃一点儿,好不好?”
许光宗扭过头。
“儿子……”
“啪!”
精心烹制的盒饭直接被打翻在地。
许光宗冲着许母大吼大叫,“我他妈就是个废人了,你知道吗?废人!”
“我成了废人,凶手却逍遥法外,更没有人因此付出半点代价!”
他拼命砸着那条断腿,心直直地往下坠。不管他砸的多用力,腿始终没有半点儿知觉,不痛不痒,像个摆设。
许母哭着跪在地上,“儿啊,妈求你了,妈求你别这么作贱自己啊
——”
许光宗脱力般躺在床上,“我累了,你出去。”
许母出去了,一道门,丝毫不能阻绝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许光宗彻底绝望了。
“季家大小姐,就当老婆子求求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光宗啊。”
许母跪在地上,左右开弓地扇着自己耳光。
“都是我不好,我欺负你,你冲我来就好,你救救光宗啊——他都瘦脱相了……”
季落落翘着二郎腿,专心致志地修剪指甲。
“你求我干什么?医院是最好的,医生更是最好的,医疗费我也包圆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
许母一阵语塞,心如刀绞地难受。
“哦~~那让我猜一猜吧。”
季落落把玩着精致的指甲刀,“那个时候,我偷吃了你给许光宗准备的煎蛋,你怎么办来着?哈,想起来了,寒冬腊月,你剥了我的衣服,让我去村子里讨十个鸡蛋回来?”
许母的眼泪止住了。
“那你……现在是想让我卸了季明珠的四肢?给许光宗报仇?”
季落落忽然逼近许母,声音压地极轻。
“没错!”
许母的牙齿咬地咯咯作响。
“哈哈哈——”
季落落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疯了?为你们几个贱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