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年打给的人是她在医院的师妹,虞鸢,二人关系很好。
虞鸢开玩笑:“师兄,你又要白嫖劳动力啊?”
徐景年说:“一个女性朋友身体不舒服,你过去帮她检查一下,我不太方便。”
只是等上了车,徐景年又改了主意,调转车子方向。
“我们先去趟永宁寺。”
永宁寺久负盛名,今日却静悄悄的,竟连香火气都闻不到。
虞鸢正纳闷不已,当看到徐家排成列的豪车时,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
犹豫了一会儿,徐景年还是开口道:“我妈,还有我哥在里面,你注意下分寸。”
虞鸢满口答应。
寺里也是寂静无声,几个小沙弥低头扫着落叶,金黄金黄的叶子踩上去,发出了破碎的咯吱声,虞鸢的心情不太好。
主殿肃穆无
声,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守在殿外,见徐景年来了上前打招呼,“三少。”
徐景年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保镖看了一眼虞鸢,倒是没说什么。
殿内点满了长生烛,浓郁到窒息的香火气迎面扑来,烟气袅袅中,慢慢浮现出了两个人影。
两人都是黑衣,一前一后,跪在普贤菩萨金身前,纹丝不动。
虞鸢思忖了一下,跟着跪下去。
诵经声缠绵在耳际,听的人困意泛滥。
一场法事下来,少不得也要一个小时,三个人动都不动一下,虞鸢叫苦不迭,跟着徐景年出来,果然没好事儿。
终于结束了,虞鸢麻溜的站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拜访徐景年的母亲,许是丧偶的缘故,她看上去总是死气沉沉的,即使头发乌黑,穿着贵气,
眼睛里却总是透着一种哀拗。
徐景涣欲扶她起身,却被避开了。
徐景年立刻问:“妈,我送您回去?”
对着徐景年,徐母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微笑道,“不用了,你忙你的。”
徐景涣与徐景年长得很像,却极好分辨——徐景年玩世不恭,自由散漫,徐景涣却是冷厉肃杀,虞鸢甚至能从他身上嗅到鲜血的气味。
徐景涣站在一边,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待两人寒暄完了,徐景涣道:“老三送妈上车吧。”
徐景年点点头,徐母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不必,我先走了。”
几人不再言语,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奇怪畸形的母子关系。
禅室里茶香四溢,徐景年将煮好的茶斟入薄如蝉翼的玉盏中。
虞鸢忍不住开口
,“许久不见,景涣哥哥是有什么喜事吗?”
徐景涣被一打岔,倒不好再接着骂了,转头间带了几分笑意,“是啊,我要结婚了,就在下周五,你记得过来坐坐。”
“一定一定。”虞鸢小鸡啄米般点头,又有些好奇,“您和心悦姐姐这么早就要结婚啊?”
徐景年猛地抬起头,“大哥,你明知道郑心悦目的不纯,接近你只是为了报仇,竟然还要和她结婚,你究竟到底怎么想的?”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还有……注意称呼。”徐景涣垂眸喝茶,“愿意喝杯喜酒就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徐景年咬着后槽牙,胳膊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显然气得不轻。
“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玩。”徐景涣完全没有给徐景年再开口的
机会,一杯茶还没喝完就走了。
虞鸢叹口气,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师兄,那个郑心悦很危险?”
郑心悦,郑家人,就是盛宴要季明珠查的那个郑家。
“岂止危险,徐景涣再玩下去,迟早要把自己玩死。”
徐景年冷笑一声,“总是一副看透所有人,万事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活该他阴沟里翻船。”
虞鸢撇嘴,“那你不用诅咒了,下周他就得出事。”
“你什么意思?”徐景年有些谎,认识虞鸢好些年了,她这个人,妥妥的乌鸦嘴,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就是猜嘛,郑心悦心思重,你哥更是千年的狐狸,能让他放松警惕的时机,估计也就是婚礼了吧,而且……这婚又结得这么急,一看就是郑心悦的意思。她八成是要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