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主屋里只有两个浇花的女佣,季明珠深吸一口气,尽量贴着墙壁走路。
不出意
料,门紧锁着。
书房是季家的重地,就连打扫卫生,都是由季母亲自料理的。
能找的地方,季明珠都找过了,只剩下这里。
书房隔壁就是花房,小时候,季明珠常常来这儿学插花,她熟门熟路地打开花房的窗户,身姿矫捷地翻了出去。
季宅是典型的欧式建筑,装潢华丽,阳台宽阔,两个阳台中间间隔了大约两米。
季明珠一咬牙,攀着凸起的装饰物爬了过去。
“呃——”
跳的太急,脚踝处发出一声脆响,季明珠疼得眼泪都落下来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季家老小都不在,季明珠发狠的往腿上砸了几下,今天就是爬,她也得爬过去。
书房很大,将近一百平,书架林立,古今中外的典籍都按规律排放着。
靠墙的落地柜里,塞满了古董,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价值不菲。
季明珠却无心欣赏,她带上手套,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扫过一遍后,转头就去了里间。
抽屉里也没有……
季明珠屏息凝视,将翻过的东西一一复位。
还是没有。
不可能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以季父的谨慎,一定会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到底会在哪儿。
季明珠曲起的食指,习惯性的敲在桌子上。
“笃——”
沉闷的声响。
灵光乍现,季明珠急忙将整张桌子挨个敲了一遍,只有桌子的最中心处,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季明珠眼睛都亮了,这老东西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殊不知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五个抽屉都被拖了出来,季明珠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最里面的夹层。
夹层有锁,指纹锁。
季明珠骂了句
脏话,门外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咔擦。”
季父打开门,仔细的巡视过一遍后,他重新锁上了房门。
蜷缩在阳台上的季明珠,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
她刚翻回花房,季母就推门而入。
“你来花房做什么?”季母蹙眉,显而易见的不悦。
季明珠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嘴里支支吾吾的,“我想看看那瓶插好的绿梅,有没有走样……”
那瓶绿梅,是季明珠在季母的指点下,完成的最后一件作品。
“妈……夫人,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林笙和季落落跟在季母的身后,他恨季明珠的高傲,可当她真变得低声下气,委屈求全了,他心里又颇不是滋味。
季母移开目光,将插好的绿梅从架子上拿下来。
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明白了吗?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明白了。”季明珠垂下头,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妈妈,您不是要教我插花吗,快点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季落落嘲弄地看着季明珠,神情雀跃。
每当季明珠露出这副脆弱的表情,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畅快,简直比和林笙在一起卿卿我我还要快乐。
“急什么,妈妈什么时候骗你了。”
季母宠溺的拍拍她的脸,“你先把玫瑰和月季能分开再说。”
“妈妈~~”
季落落娇滴滴的扑在季母怀里,扭糖似的撒娇。
林笙忍不住去看季明珠,她木木的站着,像是一只破破烂烂的提线木偶。
“滴答。”
一滴圆滚滚的泪珠砸在了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林笙忽然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