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危险!
我的前面是谁?
赵未寒抬头,映入眼帘里的是一条大花沙滩裤衩,和两条腿毛浓密的大毛腿,同他仅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什么?是他?!
赵未寒心脏一阵悸动,跳动如泵。
张浩霖!!
怎么会是他?
赵未寒脊背上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对!不对!
怎么可能是他呢?!
他记得很清楚!张浩霖在进入队列的时候明明站在第一行从右往左数第三个人的位置,而他则因为身高的原因,站在最后一行靠近中间的位置。
两个人在队列里隔着十万八千里!
身前的人是谁都有可能,可绝对……不会是张浩霖啊……
“老张,老张——”
赵未寒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前面的人。
“是你么?”
前方的人影闻言,小幅度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微微侧头,漆黑的眼珠子疑惑地看向赵未寒。
这一张面孔,既熟悉,又极度陌生。
“未寒,你喊我?”
他脸上突然露出来一抹笑容,惨白的牙齿隐隐露出,声音沙哑,
“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的。不过得等到军训结束以后,咱们找个地方再详谈。”
“也行,谢了昂。快回头吧,不耽误你了。”
赵未寒回答的态度有些敷衍,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
他努力让自己的回应和神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僵硬。
“不客气。我们是舍友嘛。”
张浩霖态度温柔,甚至温柔到有些妩媚,一寸一寸地把自己的头颅拧了回去。
赵未寒微笑着看向自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舍友。
妈的。
她究竟是谁?
就在张浩霖把脖子转回去的一刹那,赵未寒眼中的不耐神色瞬间消失,变得凝重无比。
他和张浩霖认识了一周。后者自从和他混熟以后,两人的谈话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赵未寒】这三个字了……
平常以“老张”“老赵”互相称呼,逼急了就干脆直接叫儿子。
虽然这根本不足以叫做证据,但他也只不过是借此论证心中的猜想罢了。要什么确切的证据?
他娘的……
总不能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吧?
赵未寒暗骂一声,偷偷转头扫了一眼搭在旁边的灰布棚子。里面的教官看似在百无聊赖地喝茶聊天打屁,实则眼睛每每在不经意间掠过队列的的时候,瞳孔中都会有精光闪烁。
真苟啊!这是在盯着我们呢……
在心里用皮鞭狠狠鞭笞了这群大二闷骚男一番,赵未寒愣了愣,突然想起来就在昨天,自己连的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姐姐受不了毒辣的太阳和蒸腾的热气,很干脆地晕了过去。自己宿舍里的一群牲口当时嗷嗷叫唤,抢着要扛小姐姐去医务室……
要不……他也稍微试试?
赵未寒心思流转,暗自揣摩,越想越觉得可行。
而那群牲口昨天这么积极,今天也肯定十分踊跃,教官大概率会让他们送我去医务室。这也算顺手救他们一次……
这波,一石双鸟。
一念及此,赵未寒开始偷瞄自己脚边的地面,想选一块儿没有什么杂物的好地方晕一下。
世间万物皆可以当作学问去研究,这个自然也同样不例外。
选地,至少要有三个标准。
其一,碎石杂物不能太多,否则容易受伤。
其二,可以泥泞,但不能有一些太过逆天的东西,否则容易吐。
其三,积水要少。否则一头栽进水里,容易感冒。
秉持着宁缺毋滥的严选标准,赵某人左瞟右看,挑挑拣拣,最后眼前一亮,相中了一块儿绝佳的风水宝地。
……
……
“啊!!!”
突然,极度刺耳,极度惨烈的尖锐女人惨叫声贯脑而入,就好像一只猫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磨尖了爪子,用力划过教室里的黑板!
呃……
赵未寒脑子一炸,双腿发软,演都不用演,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耳道里有鲜血缓缓溢出来。
他有些费力地昂起头颅。
一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从队列里拖拽出来,踮脚昂首,面目狰狞,猩红的口腔大开,发出全然不似人的痛苦嘶吼!
……
是张浩霖!
娘的……
赵未寒倒在地上蛄蛹如虫,缓缓蠕动。
轰!!
虚空中,一朵婴儿拳头大小的火焰兀地在雨中骤然绽开。
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第九朵。
九朵火焰之花紧紧倚靠在一起,火蛇舔舐间,一条炎之花链像拴牲畜一样死死缠在张浩霖的脖子上!
“呃啊!!!”
又是一道凄惨到极致的惨叫响彻在雨雾当中。地上的王礼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抽搐,口吐白沫,耳中的血液流淌到水中,晕染开一片淡淡的红色。
炎之花链再度收紧了几分,数十片花瓣的尖端部分完全嵌进了张浩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