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的手一直停留在我的小腹上。
我们没再回到海浠云庐，而是回到了沈家别苑。
“这里都装修好了。”霍司晏推开顶层，让我看看里面的情况。
好多半透明的咖粉色衣柜，大片大片的玻璃，甚至还有珠宝展示架。
每个衣帽间还用时间顺序贴心的分为春夏秋冬季，方便随时挑选衣物。
这四间挨个看完，到了最后两间，一个是帽子围巾披肩等配饰的专用房，另一间是鞋子的专用房。
为了方便挑选搭配，还把这几个房间全都从内部打通，相当于为了我的衣帽间，彻底更改了北苑的房屋结构。
这种活儿看似简单，实际上操作过程会有很多麻烦。
比如承重墙，比如别苑的使用年限，还有各种细节上的翻新和保留，为了达到这些效果，绝不是费一朝一夕的心思就能解决的。
一想到这天来，他一直在他向我做出的承诺忙碌，我的心里像加了蜜糖一样，有丝丝缕缕的甜意渗出来。
总算是掩盖了一些，在自家受到的委屈。
“我爸妈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看着眼前，这一个个用心无比的房间，更加疑惑，“明明以前，他们对我也很好的，可现在……居然连一个房间都要抢走
。”
甚至我回来之前，我爸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要这么频繁的回家了。
我妈没有出声反对。
他们在害怕。
害怕我回家，万一会对我妈肚子里那位做些什么。
他们现在防我，简直比防贼还严重，哪里还顾得上伤不伤我的心。
想到这里，我感觉现在的一切越发荒诞，“就因为一个性别，就能把过去所有的宠爱全都抹去，就因为一个性别，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去伤害另一个骨肉。”
我做不到。
“如果。”我忽然抬头看向霍司晏，很想问他一个问题，“你说你想要女孩，是真的吗？”
别和我爸一样，嘴上说疼我，行动上也说疼我，可一旦遇到所谓的儿子，就要像天上降雷一样，统统收回。
这种空中楼阁的感觉，比不曾拥有过还要痛苦。
霍司晏毫不犹豫，“是真的，女孩软糯，再说了，有我们两个的颜值在，不论长得像谁，肯定都好看。”
我对着镜子推了他一把，“你倒是有自信。”
霍司晏没防备，身子忽地向后一仰，原本就没好的双腿又使不上力气，被我这么一推，眼睁睁在我眼前跌倒。
我想伸手拉他。
他却主动把手指握成拳，“你
才是最重要的。”
危急关头，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我，这份心意，甚至超过他自己。
这是我从前从没有体验过的。
我不知道，是霍司晏改变了，还是在演戏，抑或是我从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
现在，我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他不是和我一样的重生者，对他而言，没有必要刻意去改变什么。
他也不是真正的沈慕风，能在年纪轻轻的时代，就把整个商业版图玩弄手中，我身上，着实没什么能让他这种人物图谋的，就连我之前想的，是不是和程家的配方有关，也被否定了。
程家那点东西，他根本就看不上。
那上一世，他对程家的赶尽杀绝，难道真的和我有关？
因为厌恶我，所以才紧跟着厌恶程家？
因为我不肯离婚？
可我这辈子要离了，他反而说他不喜欢洛嘉柔，那个一直拖着，不肯离婚的人，反而变成了他。
我着实不理解。
只能把这一切总结为最后一点——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我决定，慢慢的和他正式的去相处。
不带任何偏见的相处。
我蹲下身，看着他痛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五官慢慢舒展。
霍司晏的五官也立刻延伸开来，他凝视着我，脸上的痛苦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温柔的、充满了笑意的脸庞，“你笑了。”
我的确笑了。
而且越来越想笑。
从程家受到的惊骇和委屈统统都消失了，这一刻，我们两个宛如傻瓜一样，他坐在地上，我蹲在他身旁，相互看着，谁都没有动。
只是彼此对视着笑。
从微笑到逐渐笑出声音，最后笑的越来越大声，好像我们两个的灵魂穿越了这个房间，从这里一直跳跃到沈家北苑外。
然后穿越草木穿越海洋，最后停留在广袤无垠的半空中。
全世界只剩了我们两个。
谁都走不进我们的生活。
我们像是游荡的灵魂，相互包容相互依靠，又彼此独立。
我没有伸手拉他。
我相信，他更愿意自己站起来。
他果然站起来了，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柔和，“去楼下吧。”
他说，“顶楼这一整层都做了装修，原本答应你的，都做成你的衣帽间，我没有食言。”
“但后来，我又让刘嫂找人做了新设计，把下面这一层改出了半层的儿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