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苏暮雨的呼吸微微急促,然后狠狠咬了一下嘴唇,鲜血流了下来,这一下极深,极狠,却也让他清醒了。
他的浅淡的唇瓣上,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印痕,几乎要将嘴唇咬成两半,看着就疼。
朱水云微微皱眉。
“那,多谢您的厚爱,”一袭白衣的青年微微低头,闭了闭眼,“请容暮雨拒绝。”
他不愿意利用雨生魔的死,作为踏脚石,让他获得夹杂着同情、可怜、禁忌的感情。
即使这意味着他会永远错过。
错过就错过吧,反正他从没奢求过得到任何回应。
现在,不远不近地跟在对方身后,他已经很满足了。
苏暮雨深吸一口气,微微垂头,眼底光阴晦涩,似乎有些默然。
他是如此卑微,却又如此高傲,不愿意利用任何外物来博取感情。
好像一朵扎根在阴暗角落里的野花。水泥地,无土无雨,好像一个奇迹长在这里。
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惊呼。天啊,他是怎么在这种地方活着长大的。
“嗯……”朱水云想了想,没有存档点,她有些犹豫……
她微微转头,目光落到旁边的珠帘上,琉璃青碧色,晶莹剔透,明明一点也不像,却让人无端联想到了他。
朱水云决定数珠子,单数便算了,双数便试试走强制路线……
然而她刚刚凝视了三秒,还没数十几颗。
“拒绝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低喝。
一个身影不知道偷听了多久,直接窜过来,将苏暮雨压倒在地上。
那气息太熟悉了,让苏暮雨下意识收了几分力道,没有下杀招,然后就被点住了穴位。
“苏昌河!”苏暮雨看清来人的样子,暴喝一声,眉头紧皱,不知道对方这是要做什么。
一直笑嘻嘻,有几分痞气的青年,慢慢抬起头。
他轻佻地抽出来了对方的腰带,反手捆在苏暮雨的手腕上:“大小姐,木鱼说他愿意。”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我按着他,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压低声音,悄然笑道:“之前的那个捆法,我学会了,我可以帮您捆啊……”
苏昌河碎碎叨叨,嬉皮笑脸地说着,然后,忽然慢慢收了笑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似乎有些羞涩:“就是大小姐,你们,可不可以带我一个?”
苏暮雨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咬了舌头。
“你疯了!”苏暮雨骇然,但脸却涨得通红。
朱水云似笑非笑,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奇迹,苏昌河今天竟然把他的小胡子刮掉啦?
她也没有说可不可以,却抬了抬下巴。
苏昌河了然,兴冲冲捆了几圈,将人捆紧了,就要往里屋里面拽。
苏暮雨被拖倒在地上,长发凌乱,衣袍委地,纤细白皙的手腕被紧紧勒住。
他快急哭了,嘴唇哆嗦着,挣扎着抓住桌子,却因为穴位被制止,没有力气,只是徒劳地打翻了桌案,一叠祭品瓷器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啪啦——哗啦——叮叮当当——
衣摆拂过一地碎片,平添几分凄美。
“苏昌河!”他眸子里带了几分水雾,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凶狠,慌张极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突破他的下限了!
“苏昌河你疯了!快放开我!你!你!当初我就应该让你死在炼狱里!”
苏暮雨忍不住发出了恶毒的咒骂,可惜他平日实在太有礼貌了,最恶毒的骂人也不过如此,不痛不痒,苏昌河全当没听见。
苏暮雨又转头,咬牙对朱水云央求道:“等,等等!不行!至少今天不可以!师,师娘……真的……”
他连师娘都叫出来了。
要知道雨生魔还活着的时候,他可是一声都没叫过。
朱水云诧异,颇为惊喜地上前一步,在苏暮雨带着希冀的注视下,摸了摸他的下巴,叹息一声:“哎,你若是没叫这一声,这件事可能就算了。”
现在把她叫兴奋了,她总不能扭头去找叶鼎之吧?
……
却听苏昌河笑了一声:“什么灵堂未亡人,徒弟和师娘的画本子。哪里有大小姐和她的狗腿子,当街强抢,卖身葬师——父的小白花,来得刺激。”
“去你的小白花!”苏暮雨怒骂道,他还没有放弃挣扎。
然后苏昌河笑嘻嘻地蹲下来,在苏暮雨的耳边压低声音,耳语道:“我的好兄弟,不用谢我。你吃肉,记得给我留口汤啊。”
那一刻,在朱水云看不见的角度,苏昌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苏暮雨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隐约的威胁。
他是认真的!
苏暮雨的呼吸一滞,下意识扭头,避开那个的目光。
苏昌河说完,不再多解释,拖着他出了大厅,一路蹭在地砖上,很难说这里面有没有几分故意,是不是在伺机报复。
一直到门槛的硬木磕到下巴,苏暮雨才回神。
“快,停下来,昌河……你会后悔的。”他的呼吸急促几分,面色发白,低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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