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圈圈休息一会儿吧,孩子还小……”
“孟小姐,所有的行程时间表都是按照科学的方式制定的,贺先生也看过了,还请您不要打扰我们。”
育儿师两眉一横,接着更用力地打在圈圈的小手上。
沈奕宸就要冲上去,孟宵拦住他。
“别冲动,等贺秋回来我会和他说的。”
谢子姗的离开也把谢家的合作带走了。
贺秋坐在车上,头痛不已。
司机小心翼翼地询问:“贺先生,要给夫人打个电话吗?”
他揉着眉心,沈氏才刚刚从危机中脱身,正是需要滋养的时刻。
谢家的合作正是极好的养料,可贺秋没想到有一天谢子姗会真的离开自己。
她对自己来说,仿佛还是那个听话的女高中生,只要自己略施小计,就能牢牢掌控她。
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贺秋思量许久,“帮我打给她吧。”
等待接听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内响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以一声通知音结束。
男人怔愣的眼神在后视镜中反射出来,司机问:“要不然再试一次?”
“不用了。”
贺秋揣着疲惫的心回到了老宅,刚进门,张妈就凑了上来。
“先生,后天就是家
宴了,夫人不在这可怎么是好?”
贺秋抬起眼,漫不经心道:“你来替。”
张妈只觉得惶恐,丝毫没看出来对方的厌烦。
“这怎么可以呢?这不像话……”
贺秋没再搭理她,越过她朝楼上去。
他正要进书房,孟宵就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吗?”
孟宵:“你能不能换个育儿师?圈圈的手现在都还是红的。”
贺秋耐着性子解释:“全城的公子小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不要太着急。”
“我没想让圈圈成为什么小姐,我只希望她能够健康成长就可以了。”
“可她是我贺秋的女儿。”
孟宵一怔,“她什么时候成了你女儿了?”
贺秋从文件袋里拿出户口本,“今天,我把圈圈过到我的户口下了。”
“贺秋,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孟宵一点即燃,他不愿意和情绪失控的人多费口舌。
“好了,你先冷静一下。我今天状态不好,我们改天再说。”
“贺秋,你既然做了这件事情你就要敢于面对后果。什么叫改天再说,你今天就把圈圈的户口调出来。”
贺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场景慢慢起了迷雾。
他摘
下眼镜,“孟宵,我说了,改日再说。”
“我现在真的很累。”
孟宵气急上头,根本没有注意对方的不对劲。
她还要上前理论,贺秋就这样直直从轮椅上栽了下去。
“来人啊!”
说起来造化弄人,贺秋的病是在沈奕宸坠海的那天确认的。
医生:“他的病已经到晚期了,根本就没有治好的可能。”
孟宵有些疑惑地看着病例,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可凑到一起她却怎么也认不出来。
“你是说,贺秋还只剩一个月的寿命?”
医生啧了一声,摇摇头,“这可不好说,要是还不注意身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这个病难道不能做化疗吗?”
“化疗?他就只剩一口气吊着了,做化疗也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医生叹息道:“他妈妈也是这样死的,当时我就怀疑这是遗传病,劝他也去做相应的检查。没想到这小子嫌钱太贵,一转眼就跑了。”
他有些嗔怪地看着床上的贺秋,“现在赚到了钱有什么用,不还是不能花。”
“行了,醒了之后就带回去好好养着吧,尽量做点他想做的事情。”
孟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呆呆站在原地。
她想了想,还是给谢子姗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很沉着,好像早已经料到了有这样一天。
“好,我知道了。”
没有一丝关切,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孟宵刚放下电话,就看到了床上睁开了眼的贺秋。
“你醒了……”
“就让圈圈留在我的户口下吧。”
贺秋冷不丁说了句话。
孟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她不能操纵圈圈的人生。
贺秋以一种极其卑微的语气说道:“孟宵,我是真心想把圈圈当作我们的孩子的。”
“我没有实现诺言娶你,但是我还是想要和你有一个家。”
贺秋恳求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满足我的遗愿,好吗?”
孟宵还在发愣,曾经学过的知识,仿佛都在此刻宕机,她竟然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贺秋真诚地看着她,突然他开始剧烈咳嗽,鲜红的血液先后从他的喉咙里喷涌而出。
孟宵慌了,急切地用手去堵住那血。
可血从她的指缝里冒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她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贺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