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一愣,没想到才片刻功夫,贤妃就被这太监收买了。
他默了片刻,微微一笑起身:“爱妃多想了,这妆容很好看”
余光扫向地上的陈淮:“你也起吧,伺候好贤妃就是和伺候好朕一样的,有赏”
这下雅岚殿内众人才松了口气,陈淮起身看向这个王朝至高无上的男人。
他就说嘛,这般谪仙的容颜白色才和他更匹配,真是绝了,他看过那么多俊男美女,谁也比不上他。
容承低头看着魏嘉云,心思却全被身后灼热的视线所牵引,又来了,这该死的太监还敢这么看他。
“贤妃,朕前朝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说罢,容承往殿门口走去,“陈淮,你也跟上,朕有事交代给你”
陈淮暗道一声鱼上钩了,赶忙拜别贤妃,跟了上去。
果然在经过一处往来无人的花园拐角的时候,容承停了下来,挥手退下身后众人。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贤妃提那画册,还借口朕的名义,你到底意欲何为,说出来,不然今天朕定重重治你的罪”
果然美人连生气都是赏心悦目的,不过现在还是小命要紧,陈淮直视容承,看了眼四下无人,这才把自己心里的判断都说了出来。
容承沉默的听着,眼神深邃,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片刻后问道:“你有把握吗,真的是裴太尉?”
“是不是,去他家中搜一搜就好了”
容承微微摇了摇头,冷嗤道:“你当太尉府是什么地方,说搜就搜吗?天真”
陈淮怎么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了,眼里划过一道暗芒:
“也许不用搜,说抄家更合适”
这话一出,容承眼里满是震惊,“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自然,太尉大逆不道,多次仗着军功出言顶撞您,奴才早看不惯了”
说着陈淮跪了下去:“奴才愿做马前卒,为皇上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容承看了他良久,抬步而去,什么话都没说。
陈淮不急,这不是小事,这俊美皇帝心思重的很,不信他也正常,为了表达对容承的忠心,他还是没有出宫,就坐在司礼监屋舍的床上,运功吐息了一晚。
天亮时,没有暗杀,陈淮略微松了口气,暂且逃过一劫。
既然昨晚皇帝没有灭口,那他很大可能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现在就差时机了。
就这样忐忑的过了两日,前朝突然传来消息,太尉裴安竟然带刀上朝了!
陈淮手中的司礼监账册掉落在地,目光炯炯的看向小安子:
“你说的可属实?裴安他真的带刀上朝了?”
小安子拍着胸脯保证:
“干爹,儿子亲眼所见,怎么能有假,我在宫门后听那些大臣议论,说是可能和这次的什么贪腐案有关”
陈淮暗想,贪腐案?难道是京城最近吵得热热闹闹的三司使吴世良贪腐案?
据他所知这吴世良位高权重,地位仅次于宰相和枢密使,掌管盐铁,户部,度支三个部门,相当于大乾王朝的半个国库。案子牵涉甚广,两月有余,查出来十数个贪官污吏,不过这和裴安有什么关系?
紫宸殿上,容承头戴冕锍冠,面容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武将前首第一人裴安,眼里闪过冷芒:
“裴太尉,你今日为何公然违反宫规,带刀上朝?”
锦衣卫指挥使杨玄在皇帝下首跪了下来:“启禀圣上,属下已多次劝阻,奈何太尉他……”
裴安瞧不起杨玄那怂样,大马金戈的把刀连带刀鞘往地上一砸,声音粗嘎:
“皇上,臣是个粗人,每次战场刀饮血后都要刀不离身,又怕耽误上朝时间,只能带刀前来,还请皇上体谅”
体谅?
不是恕罪,这种说法就是公然没把皇帝看在眼里。
宰相魏沉看着红面皮,长相粗犷的裴安,气的胡子都煽动了,刚要站出来数列他的不敬之罪,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急报。
一名刑狱公事跌跌撞撞的被殿门绊倒,摔了进来,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
“报,皇上,太尉他,他刚刚去天牢把吴世良和涉案十余人等皆数砍杀,连负责破案的提督尚志也被杀害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骇,紫宸殿上的议论声都快把瓦顶掀破了。
魏沉当仁不让,站出来第一个指着裴安斥道:
“大胆裴安,私下斩杀贪腐案罪臣和朝廷命官,你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众大臣此刻看着他那把刀,才明白了何为饮血,都心慌慌的往另一侧退去。
裴安见此嗤笑一声,昂首挺立在那里,丝毫没有半点悔意,大声道:
“皇上,吴世良此案已经侦破两月有余,皇上你不仅没严惩,反而仅是把他们下了大狱,连亲眷也只扣押,外面的百姓已经怨声载道,臣这也是为民除害”
“我呸”
魏沉冷冷瞪视着裴安:
“是百姓怨声载道,还是裴太尉你心虚,怕此事继续查下去牵扯到你,还未可知呢!”
裴安闻言大怒,手中刀霎时出鞘,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