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延自从醒了之后,对要出这个房间的事,只字不提。
在江晚晴的百般努力下,他才缓缓说了句,“是不是该换药了?”
换药?
江晚晴皱紧了眉心,这种条件下,他自己换,应该是不太可能。
从抽屉里拿了药和纱布,江晚晴只是静静站着,只字不语。
霍延偏过头看她,“换啊。”
他一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样子。
江晚晴双手一摊,“我不会,我帮你举着镜子,你自己……”
可话没说完,就觉得他的目光更冷了。
“你之前在医院护理陆祈川的时候,不是样样精通?”
到他这儿,就不会了?
霍延抬眼看过去,眼神嫉妒冰冷。
江晚晴嘟囔了句什么,挪步过去,“那你别动,还有,我手劲儿大,你要是疼了,可别喊。”
霍延没做声,由着她下手。
江晚晴说归说,手上的动作还是很轻的,尤其在她看到霍延纱布下的伤口之后,手指尖停滞了几秒。
如果不是他当时挡在自己前面,现在额头被砸伤的人就是她了。
而且她会一个人孤独的待在公寓里,对着镜子换药,那种场面怎么想都觉得很可怜。
转瞬的功夫,她把换好药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可以了。”
她松了手,转身要离开的瞬间,碰到了桌边的咖啡杯。
哗啦。
洒了满身满地。
江晚晴及时跳开,所以并没有被波及,但她对面‘后知后觉’的男人被洒了一身。
浓郁的咖啡味道在房间里散开。
江晚晴轻咳了下,面上扯起一丝笑容,“你这咖啡挺不错的。”
“是吗?”男人脸上依旧不变的冷漠,伸手攥住了面前要跑的女人,“我这样,没办法换衣服。”
“你是伤到头和手肘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江晚晴有点气闷。
她已经跟他在这个房间里面同处了十几个小时了,实在不想被他当成佣人丫鬟呼来唤去的。
霍延近乎完美的那张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蹩手蹩脚的挪动了胳膊,但他动作很慢,仿佛一动就要撕裂伤口。
江晚晴见着他磨磨蹭蹭的样子,咬着牙上前。
“行了,别动。”
她对自己的内心发誓,她只是嫌霍延麻烦,不想欠他人情,才会主动帮忙。
要不然,这男人就算死在大马路上,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小麦色的肌肤很有质感,完完全全的展露在江晚晴的眼前,她一心专注在给他尽快换好衣服这件事上,根本没想别的。
只是系扣子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倏地拉近。
江晚晴头一偏,就会碰到他唇角的胡茬。
再往上是他的鼻梁和深邃的眸子,她一下子察觉到不对劲,她怎么心跳这么快!对方是霍延……
“剩下的你自己弄!”
她直接撒了手,转身跑进了洗手间。
这个房间就那么大,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给她躲了。
床边坐着的男人缓缓勾起了唇角,手臂一抬,快速系上了扣子,他的伤口的确会疼,也会因为动作过大而撕裂。
但这种程度,他根本不在乎。
如果跟他独处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不是江晚晴,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男人眉眼深了几分,拿起手机,快速发了条消息。
在江晚晴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之前病恹恹的模样。
“为什么还没人来修门?”江晚晴拧紧了眉头,很是不高兴。
霍延靠在床头边上,一言不发。
江晚晴双手撑着下巴,暗想他大概也不想跟自己被困在这儿,眼眸眨了眨,不再说话了。
殊不知,霍延是一直在看着她,看她的侧颜,看她的不耐烦和小脾气。
晚上张姐从窗口递饭菜进来之后,才说,“修门的师傅马上就到了。”
江晚晴眼眸一亮,晚饭多吃了好几口。
霍延瞧破了她那点小心思,眉心暗拧。
“先生,江小姐,你们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张姐在门口说着,要不是霍延给她发了条信息,让她今晚把门打开,她还打算再拖延一下的。
师傅三下两下就把门锁修好了。
开门那一瞬间,江晚晴脸上灿烂的笑容狠狠刺疼了他的心。
她就那么高兴?
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男人的面色很是不悦,在江晚晴抬脚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开口喊住了她,“你要走?”
“不然呢!”
江晚晴惊讶转身,“有张姐和佣人照顾你还不够?”
她只是代表江氏集团跟他合作,又不是把自己的人格也卖给他了。
霍延眼神沉了几分。
“不准走。”
“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利……”
“你要是走出这道门,我立刻单方面跟江氏解约。”霍延抬眸看着她,“到时候,江氏失去的不只是一次合作机会,而是整个市场,霍氏放弃的合作对象,其他公司也会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