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温暖的阳光从窗帘中穿过,撒在床榻上。
席云知在温暖的被窝中缓缓醒来,一摸身畔果然是凉的。
“王妃你醒了?”冬青立刻走上前来,端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席云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
“王爷呢?”
冬青接过茶杯:“昨夜就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事,留下信说您不用等他用饭了!”
“好,我知道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昨天忙到太晚,一觉到了大天亮,肯定是错过了上朝的时间,席云知不用想,就知道那些史官们恐怕又要疯狂的,参奏自己任性妄为了。
她也习惯了算了,破罐子破摔,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参奏自己了。
正巧今天她也准备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王妃,人手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冬青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为她梳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用红色的丝带扎紧,然后再戴上王爷的玉冠。
白玉冠与红色的丝带相互对应,显得王妃英气逼人,气宇不凡,乍眼一看以为是谁家的小公子出来了。
不由得打趣道:“这是谁家俊俏的小公子呀!若是被哪个俏娇娘看到,还不得嚷着求着嫁过来?”
冬青手中螺黛轻描,为席云知画了一个比较英气的眉毛。
面容不失粉黛,嘴唇不染自红,鸦羽长的睫毛纤长卷翘,天生自带眼线。
听她这么说,席云知单手撩过冬青的一缕头发,挑住她的下巴:“那不知道这位小娇娘你可愿意否?”
主仆二人嬉笑打闹,在一旁的丫鬟们也都抿唇偷笑,院落中一片,温润祥和。
这次出去抓人,冬青不能跟着自己了:“你看好家,你家小姐我惩恶扬善去了!”
豪情壮志在胸膛间不停的鼓动,火热喧嚣,这一次她一定要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冬青满眼都是崇拜与肯定:“奴婢就在家中等您的归来!一定可以凯旋而归!”
席云知展开状纸第一张,目标是谢氏。
陈郡谢氏,从最早时期的朝代就已经出现,他们根基盘错,培养出来无数的能人异士,数百年的传承,比皇室的底蕴还要深厚,即便如此厉害的大家族,其中也会出现过一些德行败坏之人。
想要支撑这么大的家族,必定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和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人。
而席云知掌控的,就是这些见不得光人的证据,她要将这些黑色的爪牙全部斩尽。
这一次席云知对谢氏一族的出手有着十成十的把握,哪怕他们有千万张口也无法狡辩。
一张张的罪证足够判他们死刑,让他们死得光明正大,死得光明磊落,死得毫无怨言!
可没想到,当她带着人进入谢家的时候,傻了眼。
谢家大院中只剩下一群女人们,她们有的大着肚子,有的身边牵着小孩子,身穿素服。
跪得整整齐齐,为首的大夫人面容惨淡,露出一抹悲伤的苦笑。
只不过在这份悲伤之下,是那种得以逃脱的狡诈。
“谢氏一众女眷参见王妃。”
这些女眷们呼啦啦洋洋洒洒的跪了一大片人。
席云知的心里不由得,浮上一抹不好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冽的扫视过这群女眷们。
“谢家的男人呢?”
几位女眷们勾起了唇角,压下眼中的得意。
大夫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回王妃的话,夫君等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他们决定斋戒吃素,削发剃度,从此皈依我佛,罪孽不消不下山!”
听着大夫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凝固了一般,似乎时间都静止了。
席云知怔怔的看了她半晌,最后才明白过来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家的男人都出家了?
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在对方那狡诈得意的眼神之下,差点忍不住扭断她的脖子。
“王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谢家男人已经知道错误了,所以决定孤独终老,在山上悔过一生!”
席云知听着她的侃侃而谈,手中捏着的状纸发出阵阵悲鸣,好似那些曾经被他们害死的人冤魂不散,发出阵阵的悲鸣嘶吼。
像是在不平,像是在申冤,又像是在说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席云知的嘴巴有些干,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要张口谢夫人却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王妃,若是不信,您可以到城郊三十里外的相国寺查看,谢家男人已经领悟到自己的错误,愿意为那些枉死的亡魂们超度念经,直到他们的怨念消散!”
“呵!”席云知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她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呵的冷笑。
明白今天的举动,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商议后的结果吧。
可席云知的心中怒火难消,想要报仇的那种怒火几乎焚烧尽她的理智。
她将那一沓带着鲜血的状纸,摆在谢家娘子的面前。
“你可知这里都写的是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