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重新调整搭配,生产进度赶上并超过了孙伟的第一队。孙伟急得心焦火燎,一筹莫展。韩昌仪请示水芙蓉让韩红梅返回新居住线工地指挥施工,他愿意当好韩红梅的助手。韩红梅径直到了孙伟的第一队,协助他进行技术改造,革新机器设备,全面整顿了一番,大大提高了劳动效率,很快追平了第二队的生产进度,并且出现了跨越的势头。 史光道发现韩红梅在直接帮助孙伟攻克技术难关,整合劳力资源,把积极因素全面调动起来了。“吓,她去扶持孙伟,实际上就是拆我的台。”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往上冲,直抵脑门,史光道双眼喷火,头发竖了起来。“不,不可太鲁莽。”隔了一阵,他自己提醒自己,“直取不好,不如采取迂回战术,拐个弯儿。”拍着后颈窝想了想,“咹,听说她病了,我以此为由去看看她,先探探虚实。”下班后,史光道来到了工地指挥所,没有找到韩红梅,打听了一气,卫生室的值班医生告诉他: “韩主任带病坚持到第一队加班去了。” “怎么不阻止她?” “我们挡不住,”值班医生揶揄地笑了笑,“劳驾史队长去劝劝她,以情动人,说服她回来卧床休息。” 史光道一口气跑到了第一队的工地,望见韩红梅在操作运送泥土的卷扬机,他疾步走到她身边,责备说:“你不要命了,病了不安心养病,累垮了怎么办?” “命在这里,你看清楚啰。” “看你还在开玩笑。” “我没有大病,可以坚持下去。” “医生说你重感冒,现在还在咳嗽,咳得好厉害的。” “没什么。”韩红梅掠了掠额头上的刘海,“别相信医生的。” “你不能再干了。”史光道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唷,热得烫手,还在发烧呐。” “侵犯人权。”像被人戳穿了隐私似的,韩红梅恼羞成怒,蛾眉倒蹙,双眼圆睁。 猛烈的发作之后,韩红梅觉得很难为情,面色苍白,眼睛黯然失神,咽喉一阵病态的痉挛,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史光道呢,酷若挨了一下闷棍,半截木头般愣愣地呆着没动。他起初惊讶,后来生起气来了,胸脯一起一伏,咬紧了嘴唇——他一激动就咬嘴唇,是精神失去平衡的习惯性动作。 “光道,”韩红梅突然转变成委婉的口吻埋怨道,“你太狭隘啦,为什么只能协助你哩。我是工地指挥员,指导他们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 “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误会。” “还在为自己狡辩。”韩红梅一点没好气地回击说,“我病不病用不着你操心,请你别来纠缠我。” 史光道没料到韩红梅会发生误解,心里难过极了。他打量着韩红梅,由于疾病和劳累,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断地变化着。史光道眼里噙着泪花,很想对她讲清楚,讲出心里话。忽然一闪念,又产生了顾虑:“一个人在伤心、反感或者生气的时候,往往是听不进话的,不容易接受劝告,更不会接受解释。倘若她再一次拒绝我,不就一切都完蛋了吗?!”他咬住了舌头,抬头仰望着黑乎乎的天空——一个奇怪的夜空——没有乌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树木好像被烧光了一样,防浪林简直比黑暗的天空还黑,只有树梢令人不安地磷火似的闪着暗淡的荧光。 韩红梅耐不住难堪的沉默,辫子往背后一甩,仿佛永别似的摇摇头,喉咙哽咽着,用一种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气说: “别来管我,我跟你丝毫没有关系。” 溢满心田。当他和韩红梅在一起的时候,在按捺不住的冲动之下,他毫无保留地把心事对她倾吐了。 承认爱情,无疑使他觉得幸福;而为此突然地表白爱情,却使韩红梅大大地吃了一惊。她是个颇有头脑的姑娘,善于分析判断,不太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譬如闪电的光波往往是短暂的,不可能持久。特别值得重视的是,她心目中早已有了龚向阳那样一个称心如意的对象。当然,她早就知道龚向阳和水芙蓉的旧情藕断丝连,无法排遣,田边菊也正在全力以赴地追求龚向阳。她心头犹如滚油燃烧,又急又气,准备采取断然措施,跟她俩展开争夺,把龚向阳的心夺过来。 憨厚诚实的史光道遭到拒绝以后,仿佛平地摔了一跤,竟然变得像个考试不及格的学生那样,惭愧的蒙着眼睛无地自容。现在,藏在他心底的情感,在他和韩红梅日益频繁的接触中,在互相关照和密切配合中,又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心旌摇曳,爱情的火焰燃烧得那么厉害,以致使他差点控制不住了。他愈来愈觉得没有韩红梅就会生活不下去,总是渴望和她在一起,尽管竭力约束自己,却禁不住想方设法寻找借口跑过去纠缠她,这比实际需要的次数实在多得多。 韩红梅不仅俊美,而且有魅力、令人神往。人们对她的倾倒是很难表达出来的。在她出现的地方,沮丧的面孔豁然开朗,激动的人变得平心静气,怒发冲冠的人一下子就和蔼可亲了,行人止步,小孩停止哭泣;青年人呢,不知不觉地会被她那不一般的柔情所淹没——天晓得!——她从来都不做出什么柔媚乖巧的姿态挑逗人,既不会甜言蜜语,又没有万种风情的笑容。相反,她毫无做作,恬静淡雅,随遇而安,然而只要她一出现,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足以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心中的偶像。 收工以后,韩红梅习惯于在办公室左侧的香椿树下站一会儿,望望嫣红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