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武当即大怒,“那两个畜生还敢来?我非得把他们……”
“老二!”
周镇国低喝一声,蹙眉看向他,“你先带浅儿去休息,这里的事,我和你大哥来处理。”
这摆明是要支走他!
周从武神色一怒,还想说什么,周从文却在此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郑重道:“快去吧,我和爹还能害了浅儿不成?”
周从武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着牙,恨恨的拉着外甥女走了。
两人走后,周镇国就让管家把云浅和萧墨栩请进了门。
云浅还没走进前厅,就发现二舅不在。
想必是外公也拿那个炮仗性子没办法,所以把人支开了。
她推着萧墨栩的轮椅走进前厅,近距离看着她的外公和舅舅,一股久别重逢的酸涩涌上心头,眼眶也生出几分热意。
但她很快就速克制住了自己,礼貌道:“周老将军,周将军,二位有礼了。”
“不知睿王与睿王妃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周从文冷淡的开口,虽不似周从武那般怒目而视,但也明显透着疏离的冷意。
萧墨栩看了云浅一眼,而后淡淡的道:“周老将军,本王不明白什么时候得罪过周家,让几位对本王如此不满?”
周家父子对视了一眼,脸色俱是微变,大约是没想到他上门就是为了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不过也是,如今浅儿还活着的消息并未传开,睿王大概以为他当初杀害浅儿的事无人知晓吧?
周镇国冷笑一声,“王爷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老夫就不多说了。若是王爷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个,那就请便吧。”
萧墨栩蹙了下眉。
云浅抿了下唇,试探着道:“周将军,不知您可知道,您女儿最近的情况?”
瑛儿?
周镇国想到女儿,眼神几不可察的柔和了几分,但下一秒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他猜到睿王妃想说什么,无非是瑛儿前阵子与永安侯和离,然后在宫里遇刺,被睿王妃所救的事——这些他全都听浅儿说过了。
可是,凶手还没有找到不是吗?
说不定就是睿王府为了施恩于周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末将不明白睿王妃的意思。”
他讽刺的道:“难不成,王妃是想让我周家报恩?”
她当然不是!
云浅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反驳,可是再一想,外公这反应,明显已经知道母亲那些事了。
那为何还是对她这种态度?
他老人家绝不是知恩不报的人,除非……他认为那不是恩!
但她救了母亲是事实,要认为那样的行为不算“恩”,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怀孕她和母亲遇刺的事有关!
云浅想到这里,眼神变了好几变。
外公并非武断之人,不可能乍一听母亲遇刺的消息,就直接定了她这个“恩人”的罪,除非有人提前在他耳边说过什么……
云浅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
她敛了下眸,掩去眼底的情绪,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笑意,“周老将军说笑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人人都懂的道理,还需要我说吗?就算我不提,想必周老将军也早就想好了如何报恩吧?”
“你……”
周镇国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一下子气笑了。
但他又不能提到浅儿的事,只得咬牙道:“从文,去把府中最好的宝贝拿来,感谢睿王妃!”
周从文眼角抽了抽,父亲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见惯了生死,已经很少有什么事能把他老人家气成这样了。
这睿王妃,还真是有本事。
“是。”
周从文点了点头,正要动身,云浅却道:“慢着!”
周从文皱眉看向她,周镇国冷笑,“睿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云浅直勾勾的看着他,“老将军这是糊弄我呢?你们周家最好的宝贝,不就是你们三位将军吗?您却让周将军去拿什么东西,不会是觉得一个花瓶或一副名画就能打发我吧?”
此话一出,厅内三人都变了脸色,包括萧墨栩。
她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要周家的兵权!
就算周家原本不怀疑她,她这种话说出来,也很难不让人怀疑了!
周镇国骤然变了脸色,目光冷极,“睿王妃这是不装了?”
云浅笑意深了几分,“我装不装,周将军不都一样不给我好脸色吗?既然如此,我不如直接开门见山了。”
“你……”
“哎呀!”
周镇国正气得想骂人,却见面前的人忽然捂着肚子,抽了口凉气。
他脸色又是一变,“睿王妃这是干什么?”
云浅咬牙道:“我肚子疼,不行吗?”
周镇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云浅涨红了脸,“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你们管家过来,带我如厕去啊!”她急切的催促着,表情气恼又窘迫,完全不像是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倒像是个被憋坏的小姑娘。
有那么一瞬间,周镇国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由暗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