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看医生。 这无论对小时候的程曳,还是现在的他,都是阴暗面被曝晒在阳光之下,被人审判的不堪一幕。况且,他现在赚的钱别有用途,不能浪费在自己身上。 摇摇头,程曳没有再想说下去的意思。 有精神疾病不看医生,温筝很容易就想通,他为什么会病到冯靳所说的程度。相处短暂,但她了解,以程曳这副低沉寡言的性情,不可能是打女生的作派。 生病了才没办法控制自己,受情绪操制,行为失控。 “你……” 想再问一问,温筝又怕交浅言深,惹人防备抗拒。温吞半天,她摇摇头,暂时放弃了这个话题。 程曳知道她好奇什么,但没人愿意撕开自己的伤口,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亲自剖析过去,是为了在温筝这里得到什么。 不是可怜,不是求爱,他没有答案,也没有冲动。 在冷静的时候,就证明没有情感的波动。程曳模糊知道,自己没有喜欢上她,甚至到在她面前打碎自己的程度。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温筝是象牙塔里的白玉,他是被人踩在脚下嫌脏甩走的泥。想到这,程曳心硬了几分,冷淡开口:“你回家吧,我这一会就要忙起来了。” 温筝起身,临走前眼神似恋恋不舍的,好不容易挨到门口,她转身看着程曳,鼓起勇气:“程曳,生病看医生是应该的。精神病只是精神病,和感冒发烧没什么不一样,你不舒服,医生帮你治疗,别有压力。” 程曳听着,终究是没有回答。 回家路上,温筝心中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本着爱屋及乌远离,她不希望自己感兴趣的人经受痛苦。这样,他不完整,自己将来得到他也不完整。 她一进门,坐在客厅等开饭的温琸就察觉她的低落情绪。他知道她出去鬼混了,却故意当着父母面儿作弄温筝:“哟,你脸色这么难看,你朋友病重啦?” 闻言,唐兰和温长冬一同看向温筝,眼神关心:“怎么了?闺女。” 父母异口同声,温筝缓缓抬眼,下意识想选择搪塞,但又觉得不妥。思前想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爸妈,得了躁狂症是不是得看心理医生?” “谁呀?”唐兰快步赶过来,语气担忧:“不会是琪琪吧?” 一向不关心女儿社交的温长冬也跟过来,眼神担心。甚至就连一向事不关己的温琸,此时也放下手机。 “我班里一个同学。”温筝真话说一半,“他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打架也没个限度。这种情况,他需要住院治疗吗?” “他经常发病吗?”温长冬问道。 温氏有一部分产业涉及生物医疗,他多少还是懂些相关医学知识。 回想自己认识程曳到现在,她只遇见他发病一次,如实转述:“半个多月了,我就见过一次。他平时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就专注做自己的事儿,属于别人不招惹他,他不会发脾气的类型。” 温长冬了然地点点头,对方的病情应该不算太严重。 “照你这么说,他没去看过医生?” 温筝嗯了一声:“他爸爸妈妈好像不管他,他自己也不想去。” 这种情况不难理解,很多人认为看心理医生或者诊断精神疾病,都十分羞耻,无法接受这个治疗过程。 想了想,温长冬爽快开口:“那他要是原意,我可以给他介绍医生。” 这是看在自家女儿为朋友担心的份上,加上那孩子父母不管,他才好心帮忙。 闻言,温筝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胡乱摇晃撒起娇来,嘴巴更是甜腻:“谢谢爸爸,我最爱爸爸了。” 回到家西装革履未来得及换下的温长冬,此时被小女儿拽得身形一晃,啧声故作嫌弃:“行了,你再爱一会儿,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就被你扯断了。” 温筝嘻嘻笑起来,颧骨升高,迟迟落不下来。 唐兰也在笑,只有温琸没有,他听出了温筝口中的病人是谁,他担心妹妹受伤。 吃过晚饭,两兄妹一前一后上楼,到了二楼拐角,温琸一把拉住温筝,面色不善:“等会儿,聊聊。” 温筝满心都在盘算劝服程曳尽早看医生的事,突然被温琸拉住,她不明所以。 妹妹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温琸时常恨铁不成钢。她都能被陈子遇那样的憨货欺骗,被戴绿帽子,现在对程曳伤了心,一定会收到更残酷的伤害。 偏偏,她不多加小心就算了,每天都想着送上门自我奉献。 “他有病,你还上赶着?”温琸语气有点冲。 温筝不傻,瞬间就明白温琸找她说小话的原因,顿了顿,满不在乎地说道:“有病怎么了,又不是短命鬼,需要你担心我做寡妇。” “……” 被气到,温琸脖子瞬间红了,怒其不争地看着她:“我听说他前段时间在校门口打人了,你现在天天围着他转,被他伤到怎么办?还有,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才几岁,就想着给他做媳妇。” 亲哥担心的样子有点搞笑,温筝忍俊不禁:“我没想给他当媳妇哈哈哈,我觉得你好好笑。” “……” 温琸真的无语,脖子上的青筋都浮显了。 见状,温筝拍了拍他胳膊,连连安慰:“你放心,我聪明着呢,不是恋爱脑。” 她每一步都有清晰的思想,所谓送上门,也不是脑袋空空倒贴。她想得到程曳,势必要付出些努力。外人看起来好像是她每天围着他转,实则谁操控谁的情绪,还说不准。 在温琸眼中,温筝智商情商都没问题,以前也没有过为男人失智的情况。深思熟虑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