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筝记得深刻,她刚见到程曳那天,他和陈子遇打架,她上前阻拦时,他朝她抡起拳头。当时若不是冯靳赶过来拉住他,她估计也会受伤。 这段时间,程曳对她太过冷淡,她都忽视了他当初对她动武一时。冯靳之所以觉得温筝熟悉,就是当时在现场见过她,随后又忘记了。 温筝犹豫下来,一直没说话。冯靳以为她知难而退,了然一笑,转身再次加入篮球赛。 一个人回班,温筝一下午都有点抑郁寡欢。周琪琪见了,以为她在篮球场吃了瘪,安慰道:“程曳在学校的名声就不好,和男的关系一般,也没见着哪个女生敢去招惹他。你已经够厉害了,尽快收心吧。” 温筝之前和程曳的私下接触,周琪琪只了解一点。 听到朋友的安慰,温筝转头笑了笑,她没有伤心,也不会收心,她现在是心里有数。 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女孩子的通病,觉得自己可以拯救不幸的少年。温筝就是这样认为,并实施了行动。 晚上放学,她主动给母亲唐兰打电话,说有同学生病,她打算去探望。 她态度良好,又有冤大头温琸作证,唐兰也算痛快地允许了她的请求,只是让她不要再外面待太晚。 没吃晚饭,温筝在学校周边的蛋糕店买了一个生日蛋糕,敲了程曳维修店的门。他今天生意很忙,她进门时,里面有两位顾客要修手机。 程曳闻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温筝,他很快垂眸继续工作。 温筝没说话,也没上前打扰,先把蛋糕放在一旁空位,自己找了把空椅子坐下。程曳在工作,顾客在一旁等待,温筝也没有闲着,隔着两道人影,远远望着眸色专注的程曳。 “老板,店里来人了。” 一位顾客以为程曳没看到悄然进门的温筝,好心提醒。 闻声,程曳只是嗯了一声。 倒是温筝,她轻笑开口:“没事儿,我是他熟人。” 程曳已经换下白日里穿的校服,穿着黑色无图案的背心,他长相不是温润可爱类型,又因为身形高挑,看不出是高中生的样子。但温筝不一样,她清纯可爱,身上套着乖巧格子裙校服,显然就是隔壁一高的学生。 顾客笑了笑,自顾自认为:“昂,老板是你哥吧。” 程曳修理动作一滞,温筝敏锐捕捉到,笑吟吟地接过话:“他确实是我哥哥。” 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哥,是哥哥。 温筝越想越想笑,也知道,以程曳那副闷葫芦似的性格,断然不会否认。果然,他不说话,专心做着手上的事。 前前后后得有半个小时,两个修手机的顾客满意离开。 店内没有外人,温筝坐到程曳修理台外面的椅子上,向他展示手中的蛋糕,“好看吗?” 她已经把用透明盒子包装的蛋糕放在他的台子上,他不用特意看,就已经探其全貌。白天已经和她说明自己的情况,他以为她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没想到,她现在的行为较之前有过之无不及。 “你陪我吃,可以吗?” 他不说话,温筝率先开口。 温筝的眼睛很圆,真的像是小猫的眼睛,眼睫又长又翘,每次轻轻眨动,都能在对方心上撩拨一层涟漪,漫不经心地让你看得入迷。 程曳的心并不硬,他不是铜墙铁壁,他只是习惯了孑然前行。 “我不爱吃甜的。”他缓缓开口。 得到回馈,温筝心中满意,嘴角缓缓勾起,她没说话,拆开了蛋糕盒子。精美的蛋糕展示在两人面前,温筝抬眼看程曳,轻轻说:“以前不爱吃,以后和我一起吃甜的呀。” 程曳静静看着那蛋糕,脑海中没有半点美好的回忆。 天并没黑,甚至连傍晚都算不上,温筝掏出自己在路上买好的打火机,先插蜡烛,随后点亮。她只放了一根蜡烛,插在蛋糕正中间,零星火光亮起,也映得店里光影憧憧。 她捂着自己嘴巴,唯恐自己的气息扑灭这根小蜡烛,激动地唤程曳:“如果以前过得不好,那你以后一定过得好。今天算你一岁生日,重新来过了。” “……” 程曳沉默着,心中生出五味杂陈的情绪。 没听到对方回应,温筝眼看着蜡烛燃烧了一小节,有点心急:“快吹蜡烛啊,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他没有动作,温筝恨自己道德绑架的招数不够高级,声音开始婉转:“程曳哥哥,求求……” 她所有的姿态都幼稚,这无关男女暧昧,更像是低龄孩童在求大人满足心愿。此时,程曳心里没有一点肮脏下流的想法,黑眸微敛,俯身吹灭了蜡烛。 温筝说得不错,希望以后一切都好。 “愿望成真。”温筝笑了,拿下燃烧一半的蜡烛,开始小心翼翼切蛋糕。她给自己和程曳各切了一块,叉起一口品尝,对适宜的甜度很满意,问对方:“觉得腻吗?” 程曳还没吃,被温筝询问,叉起一块送进嘴里。随后便是摇头,他声音低沉:“不腻,刚刚好。” 他如此配合,没有抗拒,温筝心满意足地笑了。 情绪和情感是一如既往的,她想和程曳处对象。但是因为想和他处对象而处,不是喜欢他而处,驱动关系她一直心知肚明。 得逞后,温筝许久不说话,默默吃着蛋糕。 程曳没吃多少,连她给他切的一块都没吃掉,很快就继续工作。温筝在一旁默默看着,突然想问一句:“你累不累?” 程曳动作一僵,手半天都起不来劲儿,喉间梗了梗,语气很轻:“不累。” 每天忙忙碌碌并不累,累的是没有希望,朝不保夕又担惊受怕的时候。程曳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