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说完这些,便一瘸一拐地走了,看着她那艰难的背影,盛昀知的周身被懊悔的情绪包裹。
他在粤城只手遮天,可是,却把自己无上的威严用在了温家人的身上,而他竟然如此后知后觉,在温妍死后的五年,才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盛昀知摸出手机给宋秘书打了个电话。
“找到温知新的大女儿温婉,给她补偿,不管她如何拒绝,都要想方设法让她和女儿的日子好起来。”
……
玛利亚医院,院长办公室。
盛昀知的突然造访,把里面正在汇报工作的人吓了一跳。
他们鸟兽散般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他和程伽南。
程伽南没有正眼看盛昀知,冷声问道:“盛总来这里,有何贵干?我是一个肾病专家,不适合给脑病病人下医嘱。”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曾经也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但因为温妍的事情,他们之间的隔阂已深不见底。
但程伽南了解盛昀知的脾气,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讽刺挖苦就打击报复。
当初他想让程家覆灭,是因为他触碰了他的逆鳞。
一直以来,只有在温妍的事情上两人才会起冲突。
“今天晚上陪我喝酒吧。
”
盛昀知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商量。
程伽南握着笔的手顿住,侧目望向他。
“盛总觉得我们的关系还能把酒言欢吗?你宽容大度,我却不是一个健忘的人。”
盛昀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坐在了程伽南的对面。
“当年的事情不是小妍做的,我已经知道了……我拿到了新的证据,我知道,是我冤枉了她。”
程伽南的肩膀微微一抖,忽然眼神凌厉的望向盛昀知。
“你现在终于知道了,小妍已经死了五年了,她被你挫骨扬灰,她的女儿成了一个没有妈的孩子!你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她还能活过来吗?”
“你说的对。”盛昀知没有反驳挣扎,他试图抓住所有的东西来弥补心里的那份愧疚,而其中一项就是被程伽南痛骂。
他希望能有一个人,帮温妍出这口恶气,所以面对程伽南的质问,心里反而是轻松的感觉。
程伽南冷笑看着他:“想让我骂你?不,我不会骂你,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盛昀知喃喃自语,起身慢慢向外走,最后消失在了程伽南的视线里。
夜晚,kr私人会所。
在盛昀知醉意朦胧的时候,一只手抓住
了他手里的酒瓶。
“如果你因为喝酒过量导致脑出血暴毙而亡,念念可就成了孤儿了。”
盛昀知抬头看着程伽南那冷峻的面孔,点头:“你还是来了。”
“我来不是因为你,只是想喝酒了。”程伽南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一饮而尽。
“你不是从来都滴酒不沾吗?当初程爷爷在世的时候,因为你喝酒的事情,他的拐棍都打折了。”
“你是不是忘了,曾经的你也是滴酒不沾的?”
盛昀知眼神落寞,曾经让他承诺滴酒不沾的人,就是温妍。
这世上只有温妍能够让他许下这么冲动而荒诞的承诺。
程伽南的目光落在舞台上——那个戴着面具唱歌的女人让他的眼底略过惊讶。
盛昀知忽然指了指台上的女人说道:“像她吗?”
程伽南点点头,心里已经了然,不是像不像的问题,那就是温妍。
其实盛昀知也一定能看得出来,只不过,在盛昀知的心里,那个女人已经被他挫骨扬灰,不可能回来了。
所以,即便他觉得有八分像,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你是因为她才来这个会所的?你不会是想找一个替身来代替温妍吧?”
“这世界上
没有人能代替她,死了,就是死了。”盛昀知浑身酒气,语气却异常的清醒。
“忘了她吧。”
盛昀知的目光猛然一顿,忽然抓起酒瓶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让我忘了她?”
所有的情绪,因为程伽南淡淡的四个字而全部崩塌,他以为自己不会这么痛苦,可此刻的痛苦像是决堤的洪水。
“我对她就只剩下那点可怜的记忆了,忘了她,我该怎么活下去?”
程伽南冷然起身,盯着盛昀知的脸冷漠地说道:“不忘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可能不想被你记住,被你记住,对她来说不是恩赐,而是此生最大的劫。”
程伽南转身离开,盛昀知痛苦地瘫坐在椅子上——原来,被他记住也是一种亵渎和伤害吗?
台上,温妍将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
歌声停止,她匆匆道歉两句,下了台。
她不想再看盛昀知那卖力的表演。
他在痛苦给谁看?给天上的温妍看?可温妍根本不在天上,而是被他推入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盛昀知跌跌撞撞走出会所,宋秘书赶紧搀扶住他。
“总裁,刚才接到了一个消息……您现在想听吗?”
“少废话。”
“是,总裁,警方已经抓到了对妲己小姐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