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叶秋白醒来时身上带着异样的感觉,只是这一次的感觉不在身后的某处,而是额头上,那里仿佛还停留着微凉的唇印,柔软的触感——是属于萧衍之的。这是叶秋白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萧衍之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从前两人虽然有许多次亲密旖旎,但那都是在他不甚清醒时发生的,醒来之后呢除了身体的异样,根本感觉不出曾经发生过什么。
而这一刻,叶秋白却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萧衍之的唇是怎样落在他的皮肤上的。其实昨晚萧衍之没说什么,而叶秋白觉得那一句“最相信的人”已经足够了,萧衍之分明清楚了他心中的不堪,却没有厌恶,反而亲了他,这即便不是同样的欢喜,也是一种默许了。
他明白我喜欢他,而且允许我喜欢他。叶秋白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心里忽然炸出一片欢喜来。他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笑了,便在此时,忽然“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
叶秋白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心跳加速,问道:“谁……谁?”
“还能是谁?”云子意奇怪地问道,“秋白,你怎么了?难道你竟然赖床?”
他们虽然只是炼气期的修为,但已经和凡人不同,不需要刻意睡觉,只要每天按时修炼心法,补充体内灵力就可以了。从小到大,叶秋白从没比他起得晚,是以云子意很震惊。
这震惊也叫叶秋白十分羞惭,他竟只顾着自己颠三倒四地想,差点忘了等下还有第二场比试。叶秋白急忙收敛心神,应道:“我就来。”
他匆匆整理仪容,一开门,却见一个淡紫色的背影负手而立,叶秋白心中一跳,差点话都不会说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萧衍之转过身来,目光从上到下遛了一遍,仿佛亲手将小师弟的全身都摸了一遍。直到叶秋白的脸都烫起来了,他才说:“既然如此,这就出发吧。”
“嗯。”叶秋白点头,随着他走了出去。院子里颜如婳和云子意已经在等着了,四人像平时一样出发,走去传送阵,走进传送阵,萧衍之像平时一样拉了叶秋白一下。叶秋白便如被雷电符劈中一般抖了一下,他期盼着这个动作被传送阵的法术遮掩过去,不被萧衍之察觉,没想到出了传送阵颜如婳和云子意走在前方,萧衍之便忽然附身在他耳边说:“收敛心神。”
叶秋白的脸一烫,萧衍之便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腰。这个动作与他拍颜如婳的头时的慈爱完全不同,叶秋白心里宛如春风拂过百花盛放,差点什么都忘了,直到萧衍之停下脚步,他才发现已经到了擂台下。
叶秋白抬头,萧衍之便在他耳边道:“你这样,要输的。”
“我不会输的!”叶秋白立刻说。
“少年人倒是斗志昂扬得很,这很好。”一道声音传来,叶秋白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衫男子向他们走来,男子长得十分温文,见了叶秋白先上下打量一眼,笑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叶秋白,幸会、幸会,在下南宫斐,是你这场比试的对手。”
“南宫世家!”颜如婳低声道。
南宫斐看了一眼她,目光十分赞赏:“早就听说幽明派有一位心慈的神医为品剑大会中受伤的人医治伤痛,便是这位姑娘么?”
颜如婳帮人疗伤是真,借此打听消息也是真,她也并未隐瞒,点头便道:“小女子颜如婳,幽明派三弟子,幸会。”
她说完又转头道:“秋白,这位南宫修士出生修仙四大家族之一的剑修南宫世家,是南宫世家的十三公子,现年六十三岁,筑基末期修为,剑术已练到以气化光之境界,灵剑名为‘朝露’,三品。南宫世家剑法名为‘离骚’,与上古楚地神族有些许关系,剑法灵秀轻逸,擅长剑光封穴之术。”
她一口气将南宫斐的来历说了出来,语气虽然平常,但颜如婳自来娴雅矜持,这对她来说已经极为失态。叶秋白与萧衍之对望一眼,叶秋白便上前一步,抱拳道:“原来是南宫修士,幸会!”
还没见过小师弟抢先保护师姐而掌门大师兄不出面的门派,南宫斐先是一愣,接着便笑道:“你们幽明派当真有趣得很!叶修士,咱们上去吧!”
叶秋白望了萧衍之一眼,萧衍之点了点头,叶秋白便与南宫斐同时跃上擂台,负责裁判的玉阳门弟子大声道:“本场比赛,幽明派叶秋白对阵南宫世家南宫斐!”
话音落下,叶秋白便将常棣剑抽了出来,南宫斐看了他的剑一眼,道:“文人说字如其人,对剑修来说,也是剑如其人,叶修士,也也像你的剑一般深沉内敛么?”
废话还挺多?叶秋白懒得理他,问道:“你的剑呢?”
“在此。”南宫斐挥手,一道如水的光便从他袖子里飞了出来,落在手中。那是一把晶莹剔透的剑,如冰雪凝结成的一般,只是不知为何剑身上有一道一道的纹路,像裂痕一般又排列得极为整齐。
云子意不由得问道:“他的剑怎么回事?”
颜如婳刚想开口,萧衍之便阻止道:“让他自己判断。”
他?颜如婳心中登时咯噔一下,不知为何从这个字里听出别样的亲密来,她奇怪地想:“大师兄与秋白怎么了?”
叶秋白在台上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