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看却不是,我惊愕他说得那般理直气壮不行?她小娘害死了我四弟弟,你觉得我还会为了她扯这些谎么?”
一番话响遏行云,堵得沈南宛一窒 却衬得沈南宝惊疑的声愈发突兀,“二姐姐,你怎么晓得那药方上决不可能是你的字迹?”
是啊。
为什么呢?
大娘子就是要污蔑也不会这么蠢罢,拿了别人的字迹去说是她作的恶。一番话响遏行云,堵得沈南宛一窒 却衬得沈南宝惊疑的声愈发突兀,“二姐姐,你怎么晓得那药方上决不可能是你的字迹?”
这句质问如同一双手般的扼住了沈南宛的脖颈,掐断了她所有的反驳,方才鼓起的勇气也如同沙漏颠倒,翣眼的功夫便飒飒流失了。
“真的是你?你……”
沈莳痛心疾首地看着沈南宛,手指在空中颤抖得厉害,“你个逆子!”
气得太狠,冲得嗓子巨疼,脑子也嗡嗡得厉害,沈莳抚着额跌坐在了位置上。
彭氏见状连忙去扶,“老爷……”
沈莳却挥开了她,指着沈南宛,“来人……”
他刚刚开了口,榻上殷老太太微弱的呻吟起来。
彭氏脸色一变,暗啐老太太醒来得真不是时候,却也不得不同沈莳一道问万大夫情况如何。
万大夫听了这么一出‘家长里短’,额上忍不住溢汗,“老太太方才气急攻心,如今醒过来便好,日后勤恳着照小的开的那方子每日三副便行,少吹风,多吃些温补的食材便可。”
万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好了药箱背在肩上,朝沈莳一拜,“既是老太太转醒,那小的也不便多留了,沈大人告辞。”
沈莳点了点头,复想起什么,叫人拿来了一满袋的荷囊递到万大夫的手上,“多谢万大夫,也还请万大夫莫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点到底万大夫还是懂的,更何况这事宣扬出去难免有人家觉得他嘴不牢实,不愿让他上门来诊了,于他来说没什么好处。
万大夫将荷囊揣进了兜里,双拳抱揖,“小的也只是尽本分罢了,至于后面用药这些,且得小心点儿了。”
这话听得沈莳老脸一红,连忙道好,命人将万大夫送走,方才转过身看向转醒过来的殷老太太,“母亲,可还好?”
殷老太太翣了翣眼权当回应他,转过头,乌泱泱的一众人七歪八倒地跪在跟前,或哭或怒的面孔,略略一扫便能明白其中蹊跷。
也不晓得是不是病的缘故,殷老太太没了从前的雷厉风行,哀哀的大叹了一声,“胡妈妈,扶我回房罢,我想休息。”
沈莳没料到殷老太太什么都不过问,呆呆地扶着她起身,眼睁睁看着她搭着胡妈妈的手欲转身,突然问了一句,“母亲,您这便走了吗?”
殷老太太回过头,看到沈莳站在堂前,泥塑木雕样的望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期盼什么呢?
期盼她这副垂垂老矣的身躯替他收拾失火的后宅?
殷老太太觉得脚下发虚,腾云驾雾般的,她不由得将身子重量压在了胡妈妈身上,捂着嘴嗽了几声,“我累了,先退下罢,有什么事隔日再说。”
彭氏哪里肯错过这等好时机,当即上前了一步,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母亲,您自个儿去休息,至于那起子事,有我替您收拾。”
殷老太太放下捂紧了嘴的锦帕,乜向彭氏,“收拾?”
殷老太太睃巡,目光触及沈南宛时,见她瑟缩得厉害,眼神微微的黯,转回了眼道:“是该好好收拾,今个儿宛姐儿及笄因着我这么一咳,倒咳得来客惊慌失措,传出去不晓得成什么样子,也不晓得会不会连累了宛姐儿日后不好说嫁。”
这话宛如兜头凉水,醍醐灌顶似的,彭氏登然醒了过来。
是的。
计较这些做什么?
二姑娘心肠歹毒,难不成还将她移出族谱不成?
如今要紧的是将二姑娘嫁出去。
但凡她嫁出去,那便是泼出去的水,日后或富贵潇洒或贫困凄惨,都不关她的事,也不碍着她!
她这个沈府的主母只要拿捏住容氏就行!
彭氏想罢,当即唱了个肥喏,“这些小事,母亲不必担心,我自会替宛姐儿好好考虑周到的。”
殷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才循了角门走了。
沈南宛仿若雷劈地逶迤在地上,雨打梨花的样子却看得沈莳分外糟心,“哭,哭,哭,你有什么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