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猝不及防这一幕,怔然着看着被荃子攀扯得倾簪歪髻的沈南宛。
不,不是大娘子一手谋划的么?
怎么罪魁祸首成了二姑娘?
沈南宝似乎也没料到,瞪圆了眼睛看向沈南宛,“二,二姐姐?是你?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诬陷我?”
那神情一如方才沈南宛看她时的不可置信。
沈莳也愕在当场半晌没说出话来。
沈南宛又羞又恼更有东窗被揭的胆颤,一个劲地想要踢开荃子,“你胡乱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你这般说得?”
容氏看着这一幕煞白了脸,连忙吩咐冯妈妈去扠开荃子这个混账东西。
奈何荃子气力足,冯妈妈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得把他和沈南宛分开。
场面一时陷入了混乱。
看得沈莳青筋暴跳,顾不得一旁昏迷的殷老太太,冲着两边侍候的下人便吼:“呆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给我分开!”
甫一挣脱,容氏便抱住瑟瑟发抖的沈南宛,声泪俱下。
“好你个荃子,枉我先前儿还替你在老太太跟前求情,没曾想你竟然恩将仇报,伙同别人来诬陷我的宛姐儿!你还有良心没?你就不怕天理昭昭,报应你,报应你的家人?”
彭氏听出容氏言语里的暗含,嗤笑了起来,“容小娘好歹你也是清净人士,镇日求佛念经,怎么能说出这般歹毒的咒骂。”
容氏被拂了脸,丝毫没有讪色,只张着一双凄婉的眼恸心看着沈莳,“老爷,奴奴不是什么高远之人,断不了七情六欲,依然会为老爷落毂而担忧,为老太太病榻而辗转反侧,自然也会被自己女儿而牵神动念。”
说着哽了哽,大泪倾下濡湿了唇畔,捎着声音也凝滞了起来。
“只怪道奴奴不如大娘子,是那个硬正仗腰子的,而今在这等场面,能动的不过一张嘴辩质威胁几句。”
这话说得好生厉害!
不过几句便祸水东引,暗指是大太太从中作梗,栽赃的她们。
沈南伊气得满脸通红,“容小娘,你胡说些什么!分明就是你们觊觎我母亲主母的地位,做出这些伤天害理,有损阴德的事!我才想要问问你呢!一个成日念佛的人,不怕给自己造孽么!”
容氏吃过的盐比沈南伊吃过的米还多,就这么几句根本没打着容氏的脸,反而让她顺杆子往上爬,“大姑娘,只要奴奴能为宛姐儿伸冤,就算积了那些口业又如何?”
容氏转过头,期期艾艾地看向沈莳,“老爷,您也是看着宛姐儿长大,您是最清楚她是什么性子的,前些阵子,宛姐儿看着开春还特意叫人给碧山长房换不透风的窗纸,说是春寒料峭,最容易招风着凉了,您说说,这样的宛姐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沈南宛也适时伏惟恸哭起来,“爹爹,真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荃子会污蔑我,爹爹您方才也瞧见了,我还替五妹妹求情,我若是真的干出这等子事何至于替五妹妹求情?直接作壁上观不便好了?”
眼见着沈莳眉目松动,彭氏当即站了出来,“你当然得求情!你不求情怎么能引出那有问题的药方,让罪证确凿在五姑娘身上。”
沈南宛神色扭曲了瞬,很快如复方才哭泣连天,“我真没有,大娘,您当真冤枉死我了!”
“冤枉?我哪里冤枉你了?”
彭氏眯缝了眼,冷冷看她,“你做这些所谓的不就是想诬陷了五姑娘,好让她正好有个由头替你嫁给萧指挥使不是!”
这话成功堵住了沈南宛的哭声,她甚至都来不及掩饰她那被人说破了心思的惊惶神色。
作壁上观的沈南宝也适时惊出了声,“所以,二姐姐,先前你才说大娘要给你大办及笄礼是别有用心?我当时还开解你说大娘子向来是一碗水端平,又或是疼你的缘故,没想到你竟然……二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般对待我?”
“我没有!”
沈南宛摇头,转目看到沈莳阴沉了一双眼看着自己,觳觫着向前叩首,“爹爹,大娘子她们不信我,您且得信我,荃子冤枉我,我根本就没指使他……”
“二姑娘,分明是你……”
荃子还在辩驳,沈南宛却从方才变故里回过了神,“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是的。
沈南宝都能问凭什么咬定是她。
自己为何不能问?
虽然那药方上的字迹是自己照着佛经临摹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蹊跷,让沈南伊断言这并不是沈南宝的,但也更不能认定是自己的不是!
只要自己咬紧了牙关,谁也奈何不了她!
沈南宛暗自打定主意。
荃子被几人拉着涨红了脸,“二姑娘,那药方是你给我的……”
他没说完,沈南宛已抢断了他的话,“我给你的?那药方上是我的字迹?”
沈南宛朝沈莳叩首起来,“爹爹,我不晓得为何大姐姐看到那药方这么惊愕,但是爹爹您是晓得我的字迹的,那药方决不可能是我的字迹。”
沈南伊颇有被人抓住痛脚般的,攥紧了那页纸,“你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我听荃子说药方上是五妹妹的字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