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江澜看了会儿,她还在聊天。
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江澜忽然站了起来,她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陆竟池爬起来,将输液管上的滑轮往下滑动,将速度调到最大,又重新躺了回去。
江澜来到外边接起电话,“司凝,怎么啦?”
“没怎么啊,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江澜急忙说道:“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凝笑了一下,“逗你的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快递已经发出去了,你注意签收啊,还有就是想问问你这两年都发生什么了,你跟我说说呗。”
“这…说来有些话长。”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那天我看你都会骑马了,太酷了,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没问题啊,等下次见面,我就教你骑马。”
江澜忽然想起什么,她又急忙说:“司凝,我晚点给你打过去,现在有点事。”
“好好,你先忙,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嗯嗯。”江澜挂了电话,回到病房。
往床上一看,陆竟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幽怨的盯着她。
江澜注意到他输液瓶输完了,透明的输液管里回一半都变红了,她惊了一下,赶忙跑到床头按了呼叫铃。
她回头看了眼陆
竟池,“你自己不会按吗?”
陆竟池直勾勾盯着她,动了动苍白的唇,“我没力气。”
江澜扯着嘴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不断变红的输液管,她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没一会儿,护士跑了进来,看到都血都快回到瓶子里了,她没好气地对江澜说,“怎么不早点叫我?怎么看护病人的啊。”
江澜抿着唇,刚刚她确实忘了他还输着液。
陆竟池道:“不怪她,我刚刚叫她出去了。”
护士又瞪了眼陆竟池,“那你自己不会按吗?”
“……”
护士叹了口气,给陆竟池将针拔了,然后又让他量了个体温。
“烧退了,注意休息,别再受凉了。”
护士跟江澜说,“好好看着他,八小时后还得输一次。”
江澜点点头,“知道了。”
护士把东西收拾了下拿出去,针头里的血滴在地上,像点点盛开的梅花。
江澜看着地上的血,又瞄了眼床上的男人。
他眼巴巴地盯着江澜,那虚弱的模样,无端生出几分可怜来。
江澜拉来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再次问道,“你昨天身上的血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扶受伤的老头,染上的血。”
江澜冷眼瞥着他,“
不说算了。”
别说没有老头,就算真的有老头在他面前摔倒,他都不会看一眼,他是那种会扶老人的人吗?
陆竟池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地望着她。
“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说了又能改变什么?”他嗓音沙哑中带着虚弱,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江澜听到这话也沉默了。
陆竟池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继续说:“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虽然他没说什么事,但江澜却心知肚明。
他说的,大概是那次在山上的事,裴卿声当着她的面跳下去,导致了后面他们彻底决裂。
陆竟池大概要告诉她的是,不想再因为裴卿声,与她有任何的嫌隙,裴卿声找要来欺负他,他自己受着就是了。
“那你离开这里不行吗?”
陆竟池盯着她,用沉默回答她的问题。
“你……”江澜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她都想给陆竟池一拳了。
陆竟池说:“别生气,就算我死在这里,也与你无关,我不会怪你。”
“那你还真是大度。”
“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死而无憾了。”
江澜蹙了蹙眉,她盯着男人盛满深情的眸子,脑海中闪过一丝疑
惑。
以她对陆竟池认识这么多年的了解,这些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哪怕当初她都要死了,他也不曾说过这些肉麻的话。
因为彼此心里都清楚,陆鄞那件事,是他们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坎,不是说说情话、认个错就能突破的障碍。
可是现在他怎么回事,放飞自我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江澜忽然抽回了手,“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带你医院就是原谅你了!”
“我救你,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就是路边一只狗受伤了,我也会带它去医院,在我眼里,你和它们没有区别。”
男人深邃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她,眼底藏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江澜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里多少有几分过意不去,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
她想着怎么委婉的稍微补救一下,陆竟池忽然说,“也行。”
江澜没听明白,“什么也行?”
“你让我看看,以后我栓哪?有图片吗?”
江澜犹如被雷击了一般,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陆竟池,脑子里嗡嗡的。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