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将几个亲信叫进营帐,交代了接下来的战事。
昨晚沈幼安离开前还将她的计划告诉了他,他有意识但却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任她离开。
他本打算一恢复意识便赶去救她。
但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晚,北戎那边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消息。
这说明沈幼安已经成功混进去了。
那他便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刚交代完,长平郡王便顶着两个乌青发紫的眼圈回来,一脸歉意道:“四哥,是我没用,没能拦住谢知年……”
看着翊王拧眉他又道:“您先别担心,五哥已经去追了。”
部下问道:“王爷,咱们要不要改变计划?”
翊王幽深的眸子缩了缩,想到被北戎抓去的秋菊,沉吟道:“不必。”
谢知年一口气跑了几里地,胸腔内翻涌的怒火慢慢熄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打了翊王。
虽然这一举动可能会为自己带来祸事,但他不后悔。
翊王的确该打。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安安捧在手心里,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倒好,直接将安安丢到虎狼窝里。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应付得了?
谢知年心口剧烈收缩,不敢深想。
对面的北戎大营内,沈幼安天还不亮便起了身,看到一旁放着的皮袄,她直接拿起来穿在了身上。
听到外面有人提到昨晚抓了个燕人,她立即竖起耳朵。
“怎么回事?”她出了帐篷问。
“回阿古大人,昨晚抓了个燕人,好像是翊王的近身护卫,他没准知道燕人的计划,迭剌什大人正在盘问。”
沈幼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抬脚就朝关押燕人的帐篷走去。
那人赶忙去拦,“阿古大人留步,迭剌什大人说了,审问时任何人不得靠近!”
沈幼安不以为然,“他又不会说汉话,怎么审问?”
那人顿时不敢拦了。
沈幼安万万没想到,帐帘一掀开,里面那个五花大绑、浑身是血的人竟是秋菊,她眸光一紧,忙将眼底的愤怒和担忧压下,率先出声,“大哥,我来了!”
迭剌什刚要训斥她,就听她继续道:“听说大哥抓了个燕人,我特意过来帮你审问,来之前没有向大哥知会,大哥不会怪我吧?”
她说着又冷厉地看向秋菊,用汉语道:“听说你是翊王身边的近侍?”
迭剌什朝一旁的翻译看了眼,看到翻译眼底的惊艳这才放了心,不愧是从小派去大燕的细作,这汉话说的就是好!
“我呸!”秋菊狠狠唾了一口。
刚才沈幼安进来时,秋菊心底亦是难掩震撼,尤其是沈幼安穿了身戎装,她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差点没认出来。
之后又听到她操着一口流利的北戎话,她瞬间明白了什么,便顺着她的意思露出满脸凶狠。
“叛徒!王爷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背叛王爷?”?
“当然因为我是北戎人!”
若说昨日迭剌什还对沈幼安的身份存了一分怀疑,如今看到这副场景,他心底那一份怀疑也没了。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拿到了沼泽林的舆图。你们深入沼泽林的军队不过三千人,我们仅在此地驻扎的将士就有上万人,更不要说,还有山那边的五万东夷人,只要我们进入沼泽林,你们便是死路一条。”
沈幼安继续道:“燕人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燕人根本不是我北戎的对手,我劝你早日弃暗投明。只要你将翊王的计划告诉我,我便饶你不死!”
“你休想!”秋菊咬牙。
沈幼安狠狠地眯了眯眼睛,秋菊身上不仅有刀伤,还有鞭伤,这些人应该对她用了刑。
一想到秋菊遭受过的折磨,她就恨不得将所有刑罚在这些人身上用一遍。
她狠狠握了握双拳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上刑具!”
“阿古,这人还有用,你可不能把人弄死了。”看着沈幼安眼底骇人的杀意,迭剌什赶忙道。
“大哥放心,我不会杀她的。”她说着笑意不达眼底道,“这个过程比较血腥,大哥还是回避下的好,免得影响大哥今天吃饭。”
看到迭剌什皱眉,她又道:“怎么,大哥连我都不信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迭剌什抬脚出了帐子。
但他也留了个心眼,让人留下看着。
沈幼安让人取来银针,直接对着秋菊的手指扎了下去,听着这一声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帐子里看守的人忍不住头皮发麻,赶紧出了帐子去向迭剌什禀报。
得知沈幼安用银针惩治人,饶是杀人不眨眼的迭剌什也阴狠的眯了眯眼睛,“燕人果然下作,这小子是个阴毒的,你记得事成之后……”他说着做了个杀的手势。
营帐内,等人出去后,沈幼安立即为秋菊检查了身上的伤。
秋菊来不及问到底怎么回事,见她没受伤便放了心,“王妃,您打算怎么做?”
沈幼安简单说了她的计划,并问,“大概傍晚时候,你就假意受不住酷刑投降,这样我才能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