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她这口流利地北戎语,顿时大惊失色,直接用北戎语问:“你竟然会说北戎话,你到底是谁?”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沈幼安冷哼。
早在多年前,北戎人便开始学习汉语,安排细作进入大燕了。
当然,大燕亦是如此。
就如沈家,沈父沈母能够讲一口流利地北戎话,甚至还会说东夷话。
他从小便要求沈家子孙学习北戎语以及北戎历史政治,用他的话说便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因为她不上战场,沈父也没要求她学。
但小哥却总是拉着她一起学,结果小哥没学会,她倒是会了。
众人见她这般冷肃骇人,不敢大意,试探出声,“难道您是……我北戎派去大燕的暗人?”
“暗人这个词儿未免侮辱了本座。”
听到那声轻嗤,为首那人狐疑地朝沈幼安看了过去。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最开始出声那人问。
“凭什么?”沈幼安从怀中取出一张舆图在几人面前扬了扬,“这个还不能证明吗?”
为首那人上前接过,看着绘制详细的舆图,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幼安,“这是沼泽林的舆图?哪来的?”
“自然是从翊王那里得来的,这张图我三天前就拿到了,让接头的人送去北戎,顺便将燕人夜袭的消息一并带过去,谁知接头的人里出现了叛徒,坏了我的计划,还暴露了我的身份。”
众人看到舆图,又听到她这番话,心里已经信了八成,但还是不放心,“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分明是顺着线索来这里捉拿燕人的!
沈幼安一脸看白痴的眼神,“自然是逃到这里的,你们没瞧见么,刚才一直有燕人在追我?”
人群中有人摇头。
刚才不是燕人逃跑,他们在追吗,难道搞错了?
沈幼安懒得理会他们直接道:“去告诉迭剌什,要想拿下瀛州,必须听我的!”
“敢问大人如何称呼?”为首那人右手放在胸前行礼。
“阿古达木,乌兰巴思。”沈幼安随口说了个北戎贵族姓氏,据她所知,乌兰巴思家族这些年已经逐渐败落了,尤其是在上次的政权更迭中,乌兰巴思的当家人从北戎王身边的近臣沦落为了庶民。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乌兰巴思家族因为人口众多,仍然不可小觑。
又因为乌兰巴思家族的男人喜欢大燕女人,经常与大燕通婚,所以家族的子嗣多数与燕人生得无异,常被派去做细作。
她说了一个这样的身份,既不会让人怀疑,也不会被人轻视。
“阿古大人请!”
沈幼安跟着他回了北戎营帐。
为首那人彻底放下心来,直接带着她去见迭剌什。
迭剌什在刚才的夜袭中受了伤,刚包扎好伤口,满脸阴郁,得知沈幼安送来了沼泽林舆图,他气愤地踹翻了脚边的铜盆,“都被燕人按在地上打了,现在送来有什么用?”
得知沈幼安三日前就打算将舆图送回来,却被人破坏,他当即勃然大怒,“燕人好生狡猾!”
“都是我大意了,着了燕人的道,不然大哥也不会受伤了!”
迭剌什情绪一激动,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沈幼安立即取出伤药递过去,“大哥试试我这药,止血效果极佳!”
她将止血药递过去,笑眯眯道:“不瞒大哥,这药是我偷舆图时一并从翊王那顺来的。”
一听这是翊王用的药,迭剌什立即道:“拿来我试试!”
止血后,他惊叹出声,“都说燕人的东西好,果不其然!这也是我们必须要拿下瀛州的原因,只要得了瀛州,就能对大燕河山徐徐图之!”
丝绸瓷器,美女江山,应有尽有!
沈幼安附和了一番,便切入了正题,“这样的好东西,若是落入东夷手中,那就可惜了。”
“未开化的蛮人,他们才不配!”迭剌什冷哼,满眼不屑。
“大哥,我这里有个主意,不仅能拿下瀛州,还能借燕人的手收拾了东夷。”
迭剌什瞬间来了兴致,“快说!快说!”
直到月上中天,沈幼安才从迭剌什的帐篷里出来。
帐篷外已经有人在等她了,“阿古大人,我让人给您准备了帐篷,请。”
沈幼安简单漱口,换下身上沾血的外袍,和衣睡了。
尽管她疲惫到了极致,却没有半分睡意。毕竟在敌人的营帐内,她没有安全感。
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和一阵低语。
“若他是燕人,哪敢跟我们回营?更不要说睡得这么安稳了,我已经派人去乌兰巴思家族求证了,放心好了!”
直到听到脚步声走远,沈幼安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北戎每次政权更迭,都会大洗牌。
关于暗人的事情,真真假假,他们自己未必分得清楚。
所以她丝毫不担心身份露馅。
只要她能稳住迭剌什,就能通过他的手,将北戎和东夷引入大燕的陷阱,一网打尽!
沈幼安刚回到北戎大营,翊王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