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看到商砚深的第一反应,就是挪开目光。
如果不是顾忌着还在何歆家里,她恨不得转头就走。
商朗儿背对着楼梯的方向,并没有看到商砚深下楼来。
看着何歆对宋莺时的亲热,商朗儿心里酸溜溜的,哪里还管何歆教训了什么,只顾着叭叭地开喷。
“妈,你干嘛还跟她来往啊,你没看到那些新闻里的报道么,这个女人对你儿子可是嫌弃得很!想必也看不上咱们商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反过来还要你巴结她么!”
何歆真的不高兴了,“朗儿!你说的什么胡话!少挑拨我跟莺时的关系。”
“本来就是,你看她,脸上连个笑脸都没有。”
宋莺时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她本来跟何歆有说有笑的,这不是先蹦出个妹妹,又下楼一个哥哥,她才觉得晦气不笑了的。
宋莺时叹口气,对何歆道:“妈……何阿姨,如果您喜欢我送的旗袍,下次有机会我再给您做更好的。今天就先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诶!莺时!”
商朗儿:“妈,你就让她走好了,真见不得这副清高的劲儿,比咱们商家人还有排场。莫不是真要咱们讨好她!”
何歆回头瞪了她一眼,还没说话,身后传
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妈不用讨好,但我劝你还是讨好一下比较好。”
商朗儿:“……?”
她回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商砚深。
“哥,你什么意思?”
商砚深走过来,往宋莺时面前一站,正好挡住她离开的方向。
宋莺时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不说话。
商砚深也没有跟她说话,但手臂一伸,已经十分自然地揽在她的肩上,将人囫囵转了一圈,一同朝向商朗儿。
宋莺时拧动肩膀要摆脱他,商砚深的力道却固若金汤。
商砚深:“商朗儿,以前她是你嫂子的时候,你就对她缺乏尊重。劝你自觉点,以后多讨好讨好她,把亏欠的补回去。”
商朗儿瞬间就炸了。
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
她这个亲女儿、亲妹妹是一点不值钱了是吧,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商朗儿本就是被宠坏了的个性,顺毛驴,必须顺着她哄。
被两个人连着教训,气得都快哭了。
这下连哥都不叫了,“商砚深,你是不是昏头了!以前是我嫂子的时候,我都不巴结,现在你俩离了,还要我巴结她?”
商砚深看着她跳脚狂怒的样子,先问一句何歆,“妈,你从小就要我好好管教她……”
话说
一半,何歆却已经明白过来商砚深的意思。
商砚深从15岁回到商家就是跟在何歆身边,性格已经是超出年龄的深沉与稳重。
何歆把他当亲儿子看,也时常吩咐他好好教育刁蛮跋扈的商朗儿,至少多往他好的方面靠拢靠拢。
但商砚深自觉寄人篱下,怎么可能真的下重手管教商朗儿。
结果就跟长辈一起,把人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何歆嗔他一眼,“是!你早该听话了!反正打骂由你,十年前你就该好好管教,她也不至于歪成这样!”
何歆摇摇头,说这话就要朝厨房走去,留下一句,“莺时,我去看看阿姨做饭做得怎么样了,你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要是你走了,我就唯阿深是问。”
宋莺时:“呃,我……”
商砚深无奈道:“妈,你不如不加这一句。她巴不得你多骂骂我。”
宋莺时垂眼,抿了抿唇。
呵,她还真挺愿意看商砚深吃瘪的。
何歆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三个年轻人。
商朗儿气哼哼地冲过来,目光带刺看一眼商砚深揽着宋莺时的手,冷笑道:“你要怎么教训我?为了这个女人是吧?”
“你的称呼放尊重点。”
“哦,称呼。那我叫什么,前嫂子?
你前妻?商砚深,你怎么成了这样,以前你不是一点也看不上这个女人的吗,现在怎么成人家舔狗了?”
宋莺时这辈子还从来没想过,“舔狗”这个词会被用在商砚深身上。
他就算近来对她围追堵截式地追求,放低身段是常有的事,但也不至于成了舔狗——他霸道的地方可从来没比从前少。
但可能在外人眼里,商砚深能这么放下架子哄她,已经是非常难得非常罕见了。
宋莺时不喜欢“舔狗”这个词,尤其是被商朗儿这么牙尖嘴利地说出来。
她淡淡开口,“我要真需要舔狗,那多得是,真不稀罕商砚深来舔我。”
一句话得罪了兄妹两个人。
只不过两兄妹的反应截然相反。
商朗儿是怒上加怒,眉头都皱起来了,而商砚深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甚至还扯了扯唇角,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
商朗儿再跟商砚深置气,也见不得自家哥哥吃亏。
她跺跺脚,“商砚深,你要不要这么窝囊?宋莺时都已经看不上你了,你还要倒贴?还为了她要教训我,好啊,你倒说说,要怎么教训我?”
商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