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空旷马路,单向四车道如此空阔,可那辆凯美瑞偏偏要跟宋莺时开在同一条车道。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差点被它撞到的缘故,宋莺时总觉得有几分不安。
敌不动,我动。
宋莺时立刻切了两个车道。
等她再抬眼看后视镜,就看到凯美瑞的大灯一闪,刺得她目光一白。
而后,那辆红色的车猛然加速,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心里最不安的猜测成真,宋莺时在一惊之后,立马冷静下来。
一边重重踩下油门,一边把电话拨出去。
最上面的那通电话是商砚深打的,而且他现在一定也不希望她出事。
“嘟、嘟、嘟——”
电话里缓沉的等待音与宋莺时急促的心跳声对比鲜明,她的眉头渐渐皱起来。
直到自动挂断,商砚深也没接她电话。
而背后那辆凯美瑞已经图穷匕见,丝毫不在意一般朝她的车尾冲了过来。
宋莺时现在已经在最左侧车道,左边就是防护栏,避无可避,凯美瑞马上就要撞上来了!
行动在理智之前做出选择,她一闭眼一咬牙,方向盘先朝左边的防护栏撇过去。
然而,就在千分之一秒间,宋莺时的车头都已经挫在防护栏的石墩上了,身后的凯美瑞却没有再紧追过来。
因为有一辆
黑色库里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库里南将凯美瑞衬托得如同藏獒身边的吉娃娃,强悍的车身本身就是威胁。
车主一手高超霸道的车技,瞬间挤到了两辆车的车身中间。
凯美瑞再想撞到宋莺时,就要先碾过库里南!
眼看着情势不对,凯美瑞立刻倒挡后退,而后像一阵烟似的扬长而去。
宋莺时松一口气,向后瘫倒在座椅上,摸到手机就准备报警。
这时候,商砚深的电话恰好打进来。
她毫不犹豫就挂断。
需要他的时候不接电话,现在还打来干嘛,耽误她报警!
但她刚挂断,还没按完110,商砚深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她继续挂断。
就在她第二次尝试拨号的时候,副驾驶座的车门却被人拉开。
宋莺时惊魂未定,悚然抬头,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才松一口气。
竟然是商砚深!
原来是商砚深……
看来这辆库里南又是一辆她没见过的新车。
宋莺时张了张嘴,“你……”
但她骂也不是,谢也不是,只好又低下头去。
还是先报警比较实在。
但被打断了三次的事,注定不顺利,商砚深探了上半身进来,伸手一下把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你干嘛?”
商砚深冷然反问,“你干嘛?”
“
我报警啊!”
商砚深板着脸教训,“遇到这种危险事件,滞留在事发地点是最愚蠢的行为。”
“你!”
商砚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啪”地弹开她的安全带,而后直接挟着两肋的位置,将人一提。
她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商砚深从副驾驶那边弄出了车外。
宋莺时:“……”
她驾驶座那边确实剐蹭严重,没法下车,但有必要把她拎出来吗?
商砚深上下检查了一下她有没有伤口,见人完好就往自己车上带。
“刚刚那车怎么回事?”
宋莺时身不由己被带着走,“我的车……”
“我让人来修。”商砚深顿了一下,直接命令道,“一个月出两回车祸,我看你跟开车犯冲,以后不要开了。”
“上次是步苑开的!”宋莺时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横他一眼,“哦,不过你把那罪名是算到我头上了。”
商砚深偏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飙车斗狠,他的眼底还带着硝烟的余烬,“你说反了。是你把事赖在我身上。”
宋莺时眉头蹙起,“你什么意思?”
之前商砚深不是没有类似的说法,但宋莺时当时被无缘无故关了三天,认定是商砚深让人对付自己,怨气深重,并不愿意相信。
但现在时过境迁,她冷静下来,也明白商砚深并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他说不是他,难道真的不是?
商砚深神色间明晃晃地嫌她明知故问,懒得回答。
他抬手看一眼时间,急着往医院赶,把宋莺时推到副驾驶座上便要去开车。
宋莺时转向他,迫不及待地求证,“商砚深!你是说我被关了三天看守所,不是你害的?”
商砚深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竟然还这样以为。
哼笑一声,不无讽刺道:“你长脑子了吗,我关你做什么?”
“我的车……撞了她。”
宋莺时说着话,胸口还是抽痛了一下。
看守所里那三天,她生病高烧、心灰意冷,尤其还误会商砚深为了林菀而惩罚她。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那种心痛绝望的滋味还会沉渣泛起。
商砚深开着车并没有看她,语气平淡中带着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