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芳燕的话音落下之际,一阵微风拂过。
带来几片树叶挥舞的沙沙声。
还有间或几声鸟鸣。
本是很为祥和的场景,可或许是因着做贼心虚,却把王宝褚吓得一哆嗦。
王宝褚坐在母亲祁芳燕身旁,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四周,小心打量着,生怕有人偷听。
他压低声音,再次向母亲确认:“母亲,祁家现在似乎已经没别的后路了,那我们俩……该怎么办?”
祁芳燕轻轻摸了摸王宝褚的头顶,以示安抚。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算计:
“宝褚,莫慌。为娘早已有了计较。你放心,为娘定会给咱们母子俩搏出个好前程!”
王宝褚闻言,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口的信,那信封因他的紧张而微微皱起。
他偷偷露出信的一角,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安:“母亲,那我们……还要维持原计划,把信藏在祁家某个隐秘的地方吗?”
祁芳燕轻轻摇了摇头:“宝褚,别急。现在局势未明,我们不宜轻举妄动。”
见宝褚神色慌张,她耐心地进一步解释:“为娘的意思是,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局势如何发展再做决定。”
王宝褚闻言,面容上的不安并未完全消散。
他紧握着那封信,似乎生怕它会突然消失:“可是,母亲,这封信……万一,万一还在我手上,就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可都是……都是……”
“宝褚,不怕。”祁芳燕温柔地拍了拍王宝褚的肩头,以示安抚。
她的声音是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轻柔坚定:“宝褚,外面那群人,不敢动我们母子俩。”
宝褚幼小的脸庞有些迷惑:“母亲,您的意思是,外面的,是那人……”
“——哼,就算不是,也肯定能管住外面那群人。”祁芳燕意味不明地冷嘲了一声,她看了眼角落处干枯的树干,“真烂,烂透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娘是嫁给你父亲以后,才看透了这些。可没想到那宴霜清……也罢,总该有些清醒的人才对,不然多可惜啊。”
“母亲,你在说什么呀?”祁芳燕意味不明的话,让王宝褚听了,更加茫然。
祁芳燕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儿子迷惑的小眼神,没有解释更多,只是伸出手:“没事,宝褚,把它给娘亲吧。”
“宝褚,你不是祁安,不论何时,你在娘亲心里都是第一位的。”
“莫说你那个没本事早逝的爹,便是娘亲从小长大的祁家,都比不过你!”
祁芳燕声音郑重地对着王宝褚吐露心声。
她当然明白儿子刚才的心态。
这是被徐茗兰那个疯婆子吓到了,害怕他也会像祁安一样,给自己的亲生母亲随随便便就放弃了!
可她又不是徐茗兰那个癫婆!
谁能有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亲?
不过也好,有徐茗兰这个典型做对比,她和宝褚的感情也能更亲密些!
果然如祁芳燕所想,她这番真心实意的话一出,王宝褚再也无法按耐内心的波澜,一脸动容地投入祁芳燕的怀抱:“娘亲……”
“乖,娘的宝褚……”祁芳燕一边安抚着王宝褚,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此次上门的得失。
她这次冒着风险上门来祁家,一来,是想亲自探探祁家的形势究竟如何,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
二来,则是想利用徐茗兰和祁母的信任,看能不能在最后关头再捞一笔好处,毕竟这年头,能捞一点是一点。
最后嘛,也是她那所谓“同谋”的意思,得给祁家来个痛快,以替宝褚扫清障碍。
可眼下的情形,嘿,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宴霜清那冷静的模样,摆明了是个心有成数的,有她在,想从祁家那儿占到便宜,难于上青天。
而且,看她那眼神,透着股子警惕,说不定这会儿子外面就有人盯着他们娘俩呢。
祁芳燕心里叹了口气,自从宴霜清嫁进来后,这祁家真是越来越难混了。
但转念一想,宴霜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祁家倒了是早晚的事,但要是背上太重的罪名,那可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按着皇家人的性子,若是彻底灭了祁家又污了祁家的名声,做事做绝,没了顾忌……
到头来,宁愿把祁家世袭的镇国将军位子废掉,也不让她这祁家女之子袭爵的话,她这一番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更何况,这宴霜清要是有本事拿下这局,也不是什么坏事。总归宝褚还小,若是这时祁家没了,变数也着实不小。
倒不如,让这位祁家的好主母多撑一段时日,也算是,给她的儿子留个好地基嘛!
想到这里,祁芳燕的眼神也深邃了几分,对王宝褚说:
“宝褚,现在这局势确实不妥,但娘心里有数。咱们先稳住,看看这局怎么变,再想办法。”
“母亲,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本事,才让您为了我四处奔波,筹谋算计。”王宝褚看着自家母亲这般殚精竭虑的样子,小小的心里满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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