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清回过神:“好的白嬷嬷,我这边起身。”
她刚准备起身,祁泽霆一手托着她的腰,好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婴孩。
宴霜清有些无奈,又有些甜蜜地摇摇头,但还是顺从地牵着他的手。
两人并肩走着,很快携手步入祁府大厅,准备向祁母请安。
祁府身为将门,厅堂之内,并无过多繁复的装饰,或是文人字画装点。
但每一件家具都选料上乘,雕刻精细,大方典雅。
而端坐在中央的祁母见着两人,尤其是看到宴霜清时。
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以泼辣着称的妇人,眉眼却是极为舒展的,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
“母亲,儿子与清儿来给您请安了。”祁泽霆率先开口。
“好说好说。”
祁夫人摆摆手,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宴霜清。
尤其是见着宴霜清在一旁,行走缓慢却又难掩风姿的仪态。
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向来无趣的脸上浅浅的弧度。
她也是过来人,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霜清啊,快来,让为娘好好看看!”她招手示意,语气中满是疼爱。
宴霜清轻移莲步,缓缓上前。
她福身行礼,声音温婉如水:“儿媳宴霜清,给母亲请安,愿母亲身体康健,福泽绵长。”
随后,从一旁丫鬟的端盘上捧起一杯茶:“母亲,请用茶。”
祁夫人迫不及待地接过茶杯,还微烫的茶水被她三两口一饮而尽,然后立刻上前扶起宴霜清。
她拉着宴霜清的手,仔细端详,眼中满是赞赏:“好孩子,真是端庄得体,姿色出众,我儿真是好福气。”
“我刚刚听着,清儿,可是你的小名?”
宴霜清有些不好意思,却仍带着笑容点点头:“是的,母亲。”
祁母笑得愈发开怀:“清儿啊,昨夜可还安好?”
宴霜清轻声细语道:“多谢母亲关心,一切都好。”
祁夫人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随即这位风风火火的妇人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大大咧咧地埋怨:
“泽霆啊,你这孩子,娶了这么个好媳妇,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看把霜清累的,我看着都心疼!”
宴霜清听得,热意顿时上了脸。
祁泽霆却是镇定,脸上还带着些受教之意:
“母亲此言甚至。儿子日后定当小心,不再……”
说到这里,祁泽霆罕见地停住嘴。
原因是——
宴霜清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
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下去。
祁泽霆自然也领会了她的意思。
闺中密事,自是不便在外人面前多言。
思索片刻,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了一眼脸已经红透了的宴霜清,才躬了躬身对母亲说:
“母亲您放心,日后孩儿自会珍惜霜清,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祁母看着两人的互动,更是开心不已:“好好好,你们小两口感情好,为娘的就放心了!”
彻底放心下来,祁母又板起脸,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大厅内侍立的仆从们正色道:
“今日我要在此宣布,从今往后,宴霜清便是我祁家的当家主母。”
“府上你们所有人,都要对她敬爱有加,不得有丝毫怠慢。若有谁胆敢不敬,我定不轻饶!”
仆从们闻言,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应道:“是,夫人!奴婢、奴才定当遵从夫人教诲,尊重主母。”
宴霜清见状,感激地看向祁夫人,轻声说道:“多谢母亲厚爱,霜清定当尽心尽力,辅佐夫君,管理家务,不负母亲所望。”
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宴霜清的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聊了一会儿,宴霜清适时开口:“母亲,初入家门,诸多规矩尚需学习,但儿媳斗胆,想先去拜见公公,以表孝心。”
祁母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带着几分心疼与无奈:
“霜清啊,你有这份孝心,实为难得。”
“只是你公公他……身体抱恙已久,现下更是昏迷不醒,怕是无法与你交谈了。”
宴霜清抬头:“母亲,清儿身为儿媳,亦是祁家的一员,理当亲自前往,以表敬意。”
祁泽霆亦在一旁开口:“母亲,既然霜清有这份心,那就一起去吧。”
祁母望着宴霜清,心中不禁感叹其懂事与执着。
遂点了点头:“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随我和泽霆一同前去吧。”
一行人缓缓步入祁父的寝居。
室内药香缭绕,气氛凝重。
祁父,也就是定国大将军——
祁振武。
昔日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头发微白,久病的面容瘦削不堪、苍白如纸。
唇色几近透明,甚至连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看样子,已是昏迷已久了。
祁振武乃一品镇国将军,以其非凡的军事才能和无畏的英勇,在无数次战役中屡建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