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地观察着茶水与银器之间的反应,仍无异样。
想了想,心中稍安,但仍旧保持着警惕。
她正要举起银杯,准备喝下茶水。
就在宴霜清即将把银杯中的茶送到唇边的那一刻,宴婷婷突然出手,迅速而坚决地夺过了银杯。
她的动作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长姐,还是喝我这杯吧。”
宴婷婷有些慌张道,她将手中的茶杯递向宴霜清,一脸不安又恳求地说。
宴霜清微微一愣。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在众人目光睽睽之下,她接过宴婷婷递来的茶杯,轻轻闻了闻茶香,优雅地抿了一口。
“姐姐,怎得只喝一口,是这茶不合口味吗?”
宴婷婷迫不及待地开口。
宴霜清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手里的杯子,挑了挑眉。
宴婷婷有些迟疑,但见着宴霜清毫无动作的样子,还是咬牙,将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刚准备拿出手帕,却被宴霜清凑上前。
宴霜清动作轻柔地擦着她的嘴角:“还是这般淘气。”
宴婷婷一愣,卡在喉间的茶水不自觉地吞下。
她顿时变了脸色。
但似是想起什么,又开口:“姐姐,这茶我都喝完了,你看……”
宴霜清笑了笑,同样喝完了杯中茶水。
还不紧不慢地又拿了张帕子,擦拭了下嘴角:
“好茶,婷婷你递的茶,很是合我心意。”
宴婷婷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帕子,确认上面除了口红印没有其他过多水渍。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她松了一口气。
脸上也露出了莫名得意的笑容。
随着宴霜清与宴婷婷共饮一杯茶的画面定格,周围的夫人们也有些感叹:
“到底还是姐妹情深啊!”
老夫人坐在上首,亦是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婷婷,你终于懂事了。”
“虽是尘埃落定,但你有这般觉悟,也算是万幸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夫人们纷纷附和。
在众人的恭贺声中,两位姑娘很快退下。
宴霜清身着繁复华丽的婚服,步伐略显沉重地踏入闺房。
门扉轻合。
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她缓缓行至妆台前坐下,精致妆容的明艳脸庞上闪过一丝冷然。
“白嫲嫲,请您过来一下。”她轻声呼唤。
白嫲嫲是早逝的母亲留给她的奶娘。
这些年里,一直忠心耿耿,把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
上辈子宴霜清听信继母所言,给白嫲嫲备了银两田契,让其归家颐养天年。
未曾料到白嫲嫲儿子好赌成性,赌光了家财,气得嫲嫲含恨而终!
也是因为没了白嫲嫲在身边,她周围都是些不经事的年轻丫头,虽然忠心,但到底不懂宫里那些腌臜的毒……
因此这一世宴霜清痛定思痛,借着备嫁的空档说服祖母,重新将白嫲嫲接回自己身边。
此时,这位年岁已高却眼神锐利的老妇人,闻声迅速从旁侧走出,来到宴霜清身旁,关切地问:
“小姐,可是有何不妥?”
宴霜清从袖中取出一块被茶水浸透的海绵,递到白嫲嫲面前:“白嫲嫲,您看看这个。”
白嫲嫲接过,凑近细嗅,眉头渐渐皱起。
又挤了些汁水到指尖,舔了舔,脸色大变。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意:“这……这是颤声娇!”
“……颤声娇?”
“……就是那青楼里常见的春药。”
宴霜清蹙眉:“那为何,母亲留的银杯竟无反应?”
白嫲嫲解释道:“这药若是剂量不大,反而有利阴阳调和,剂量大的也不足以害人性命。春药非毒,验毒银杯自然无法测出。”
她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小姐,这是从何而来?”
宴霜清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是宴婷婷送来的茶水。众目睽睽,我不好拒绝,好在留了个心眼。”
白嫲嫲闻言,本来慈善的面庞露出凶色:“她竟敢如此大胆!”
“小姐,您做得对,这种药若是入口,定北侯又不在府中……后果不堪设想!”
凝翠听了这事,先是有些羞愧,旋即满脸愤慨:
“二小姐也未免太过丧心病狂了!亏我见着她也喝了,以为无事……是了,谨郡王今日也在府上,大不了又不知廉耻一次,自然不怕!”
“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事儿必须得让老夫人和丞相大人知道!”
说罢,她便想冲出门去告状。
“你是说,周珲也在?”宴霜清闻言,眉头微蹙。
凝翠脸上怒色未消:“是啊,小姐!原本我还在奇怪谨郡王为何不待在府上等二小姐进门,想来是她又不顾廉耻了!”
宴霜清听了更是心生不妙。
她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白嫲嫲抢先一步:
“凝翠,且慢。”
凝翠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白嫲嫲:“白嫲嫲,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