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老夫人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想看宴家的笑话。
但她这个老太太,这么多年,什么没经历过?
宴老夫人眼神微冷,但表面依旧维持着客套:
“宫中之事,非我等外人所能轻易揣测。婷婷入宫,首要之务是恪守宫规,侍奉皇上与皇后娘娘,至于以后,皆看个人造化。”
老人顿了顿,反过来诘问道:“御史夫人如此关心,莫不是对圣意,有些想法?”
这话一出可是不得了。
分明就是在说御史夫人大不敬。
赵御史夫人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那怎么今日如此健谈?”老夫人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赵御史夫人尴尬:“纯属好奇,纯属好奇……宴老夫人您莫要怪罪……”
王将军夫人见状,连忙转移话题:“赵夫人可能的确是好奇了。”
她试图缓解气氛,笑着说道:“要我说啊,这大喜的日子,自然当开心才是。”
李尚书夫人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宴家的两位小姐都是出类拔萃的。咱们今天啊,就应该多说说这些高兴的事儿!”
赵御史夫人生怕自己惹了祸端,连忙赔笑:“哎呀,看我这嘴,真是不会说话。宴老夫人,您别往心里去。”
宴老夫人脸色稍缓,但依旧疏离。
她淡淡道:“多谢各位夫人抬爱。”
正在气氛有些尴尬时,一位丫鬟匆匆走进来,附在宴老夫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宴老夫人,大小姐要来敬茶了。”
宴老夫人听后,点了点头道:
“嗯,知道了。”
下一瞬,嫲嫲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请新娘入内,拜别长辈!”
随着话音落下,宴霜清缓缓步入大厅。
她身着金丝绣凤的大红嫁衣,头戴金玉玛瑙点缀的凤冠,手举一把牡丹龙凤团扇,步伐沉稳,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
她跪下行礼,衣衫丝毫不乱。
众夫人见状,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哎呀,宴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然而,当见着只有一人,大厅内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低语与议论。
李尚书夫人低声感慨:“明明是两个小姐出家,可因着那位是良娣,并无资格当众行谢亲礼……”
言语间,似乎有些惋惜。
赵御史夫人却是无动于衷:“那也是她自作自受。好好的正妻不当,非得整那些歪门邪路。”
“要我说,这大小姐大好前程被人换了,还得为了家族忍气吞声,才是当真可怜!”
李尚书夫人听着,脸上的神色淡了些:“赵夫人说得对,凭什么识大体的,便要被欺压?”
显然是想起府上不省心的妾室们了。
众人议论声中,宴霜清跪着恭敬地拜了三拜。
随后起身:“祖母,孙女霜清即将离家,特来拜别。”
她身旁,凝翠走上前:“这是小姐知道老夫人这几日头风发作,特意赶制的抹额,愿老夫人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宴老夫人接过抹额,上面缝了上好的白狐皮毛,却用了特殊的针法,温暖却也透气,一看便是上了心思的。
她望着眼前明艳端庄的长孙女,眼中多了几分满意: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有孝心。去了祁府,当孝顺公婆,主持中馈,不让夫家烦心。”
“但若是受了委屈也不必瞒着。宴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宴霜清点头应允,面上有些感动:
“谢祖母,孙女记下了。”
却想起上辈子她死后,宴家人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禁心中冷笑。
既然她的付出不被家族认同,那当个面甜心黑的外向女又何妨?
总归也是宴家说的,他们可是她的后盾支柱!
宴老夫人不知道宴霜清心中所想,看了眼门外:“时候也不早了,便出府吧,祁家的人已早早候着了。”
宴霜清再次行礼,刚准备转身离开。
“姐姐,您大喜的日子,妹妹总是要关心的。”
娇柔的女声响起,正是宴婷婷。
她身着粉色喜服,头发简单用玉簪盘着。
只是步履匆匆,一缕发丝垂在脸侧。
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这般打扮更显得她如春花般烂漫。
但却让在场的夫人们齐齐皱起了眉头。
无他,这作派,实在和自家老爷们宠着的小妖精,一模一样!
赵夫人忍不住开口:“宴二小姐,您便这样出来了?”
宴婷婷嫣然一笑:“祖母及家姐都在此,我日后怕是难得一见,怎能不拜见?”
她给宴老夫人递了一杯茶:“这是特意为祖母泡的罗汉果野菊茯苓茶,最是清热败火。”
宴老夫人皱着眉头接过:
这丫头,到底不如霜清贴心!明知她犯了头风,忌讳寒凉!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斥责,只得喝了两口便放下。
宴婷婷满意一笑,又让贴身丫鬟绿柳端了一杯茶,她亲手接过,递给宴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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